2007年2月25日星期日

我那放荡母亲

内容简介:我的母亲因红杏出墙而使婚姻搁浅,一生孤独寂寞。她把精力转移到工作上,使得事业有成。她的女儿我更加放荡。我想不明白冥冥中是什么力把我推向放荡之路的。

  我那浪荡母亲

  月色朗朗照苍茫,

  茫茫人生何从往。

  芸芸众生倚繁华,

  繁华散尽意惶惶。

  真心诚意若几何,

  浮尘总就人生中。

  人生尽意何须欢,

  多情总是连绵长。

  浑酒一杯约月酌,

  孤月悄然著纱裳。

  吾辈闲来道旧事,

  言到伤心花溅泪。

  泪眼模糊望众生,

  为何不见尔动情;

  只为伊人太痴心。

  错把红豆呼情圣。

  篇首题记

  父亲母亲离婚那年,我六岁。

  他们的离婚源于母亲的红杏出墙。

  根据别人猜测式的叙述,加之我丰富想象的发挥,整个过程应该如下:我的母亲在三八妇女节那天被通知去县城开会,时间三天。第二天我的父亲去县城办证件。证件办好后,他去找母亲。大会的会务处告诉他,所有与会人员都安排在县委招待所三栋住宿。于是,我的父亲便找到招待所三栋。他一间一间房间地找。从门上贴的名单上找到母亲的名字。于是便在那间房里等我的母亲。我的父亲很木讷,加之戴着 一副眼镜,更显得卑微和拘谨。虽说他在他的讲台上滔滔不绝。可一见生人特别是女人,他就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但他看见母亲的包、毛巾、换洗衣服,这些都是他熟悉的。于是,他便坐在母亲的床铺上等。

  开始,所有同房的女士进进出出,没有人同父亲搭话。吃过晚餐后的开会人都陆续去招待所的大洗澡堂洗澡。洗完澡的女人们披散着头发,用干毛巾打,干后对镜梳妆。满屋子散发着浓郁的香水味和女人的体息。这些气味惹得父亲浑身不自在。尤其是还有穿得很单薄的女人,宽松的衣服里颤跃的大奶子在父亲的眼前晃动。父亲不敢乱动,眼睛瞧着自己的脚尖,整个一副乡巴佬的模样。乡巴佬在农村中学教书不会不合时宜,在这女人住的招待所,不 地一动不动看自己的脚尖不仅不合时宜,也令所有的人难堪。于是有年龄大的人问:“你找林白鸽?”

  听见有人问,父亲才敢抬起头。“是啊!她这么久没回房间,是否是有事外出了?”

  满屋子的女人转过头来,象树上的麻雀样唧唧喳喳闹开了。女人多的地方总象麻雀,不到歇息不会停。

  “吃饭的时候与我同桌呢。吃完饭就不见了。”

  “就是今天发言的那些个林白鸽!好漂亮哟。你是她老公?”

  “你真有福气。你老婆不仅人漂亮,做事也精明能干。是个人才。”

  “昨天一来,她约我上街买衣服。她喜欢穿纯白的,穿上去真像一只白鸽。”

  “昨晚似乎没来住宿。”

  “她与我说过,她要去看一个亲戚。”

  对于众人的称赞,父亲不会表现出惊喜。他知道,林白鸽美到天上了,她还是他的妻子。再说,朝夕相处,妻子的美貌被油盐酱醋,日常工作冲淡了,在眼中不那么显现了。可后面那无意的几句话,让他的脑袋轰地一下——懵了。好在父亲脸上本没有多少肌肉,加之又有眼镜遮着,表现不出多大的表情变化。他坐在那儿怔了怔,稳定了一下情绪,才喃喃地说:“我应该去找找她。”便跳了出来。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清。我想像他是跳出来的。以后多年的相处中,我知道,他一急便会跳起来。

  坐下来等等吧,也许她会立即回来的劝说声在父亲的耳中越来越小,后半句几乎听不见。我父亲跳出来的速度如此之快使得门边望着他的人转眼就看不见他了。而且别人说啥他也无心想。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婊子,她竟去会情人!

  我是女孩,我不知道男人的老婆去会情人对男人有多大的打击。如果我是男人,我会打电话让曾经喜欢我的女人过来陪我,然后用男人的攻击把她掀翻在床,急风暴雨般冲击她。或者跑到有卖淫女的地方,随便找一个。这时的美和丑已不重要。狠狠地压上去,压扁她。让她经受不住。完事后,把花柳病什么的东西带回家。带给自己红杏出墙的老婆。

  可是我父亲不是我。他不会像我一样报复,让她心里难受。而且我的父亲找到我的母亲后,还与他她作爱了。在我母亲会情人的床上与我母亲作爱,凭这一点,我鄙视他。多年来的苛护一点儿也改变不了我对他的鄙视。

  我父亲心里非常清楚,我母亲在县城既无亲戚又无朋友。她不在大会安排的地方住宿。肯定是会情人去了。父亲跑到大街上,大街上的风吹醒了他。使他能看清街上的车流与人流,看清大人与小孩,男人与女人甚至看透在大街上装淑女的女人,人前那么一本正经地装淑女。脑中却想些脱得一丝不挂,享受情人对他的猛烈的性攻击。我想我是我父亲的女儿。我身上有我父亲的遗传基因。一到气昏头的时候,我就会有特异功能。我能看透厚实的西装革履下的男人,他们人前一副绅士模样,可一见对他热情的女人,便总会想着性攻击。

  我的父亲在大街上想去人家中会情人那不可能。就是他家人不在,他们多少会顾及邻居的目光。那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去某酒店开房了。以母亲的外分和实力,她的情人不会是庸庸之辈。他们绝不会去小旅社,想到这儿我的父亲便只有一个念头,去县城的所有的酒楼宾馆查查,她昨晚住那儿了和谁在一起。

  我真佩服我父亲的毅力和吃苦耐劳的精神。我想,这精神为啥一点儿没遗传给我,而毫无保留地遗传给了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我们这代人缺少这种精神。如果我能被遗传这种精神的一丁点我的学习也不会这么臭。我也不会考那么差的师范学院。还让我母亲的情人给我找一份我不喜欢的工作。在地级市的一所中学里当孩子王,重覆我父亲的辙。

  我的父亲一想到他的老婆红杏出墙了必须握有证据,酒店宾馆的住宿便是证据。于是我的父亲便一家宾馆一家酒楼的查。那时的制度还严,在酒楼宾馆的住宿必须得出示身份证。而且须登记在案。县城的大酒楼宾馆不多,可也不算少,同时分布在县城的各个角落。二十来家,二十来种服务员刺人的目光。我想那时我的父亲目光绝对只盯住登记簿上是否有林白鸽的名字,丝毫没有一丁点分散。如果有一丁点儿分散,他绝对受不了那么多人那么多目光的刺激。

  我的父亲从6点到10点一路查下去,终于在一家偏僻的宾馆里查到我母亲的名字,那名字写得很洒脱,像我的母亲一样洒脱,而且两次出现在那登记簿上。这时他确信,母亲的确在这儿会情人,而且是正在进行时。

  可是当我的父亲 出现的我母亲的房间里的时候,我的父亲失望了。我父亲脑袋中的母亲的情人并不在。我的母亲只是一丝不挂历地躺在被窝里看电视。看到我父亲,我的母亲很惊讶。表现得惊讶的动作只有一个,从躺着的被窝里坐起来,胸前那一对白花花的大奶子毫无遮拦地呈现在我父亲的眼中。虽然那一对大奶子经过我父亲无数次的抚摸。可此时看来却有点肮脏。它经历过臭男人的抚弄。在我的父亲眼中看来,找情人的男人都是臭男人。虽然 他们可能西装革履,身上还洒点香水。甚至比我父亲这个男人更男人。但在我的父亲看来,他们统统是灵魂肮脏。灵魂肮脏的男人在这有法制有道德的社会里应没有立足之地的。

  我母亲的那一对大奶子我见过。我所指的是我长大了也见过。无意中也摸过。那绝对是男人眼迷情乱的主儿。固执地从胸前的衣中拱上来,坚实挺拔,摸上去又柔软温润,如玉石般细腻,却比玉石温暖。尤其是那对乳头不是暗红,是鲜红。母亲洗澡的时候我瞟见过,就像雪地里的一朵红梅。

  我不知道男人们为何这样痴迷大奶子。不仅我母亲的情人如此,我那青涩如同未熟苹果的小情人也如此。一上床,便吮吸我的乳头,挤摸我的乳房。挤摸得我没有一点性感,只有疼痛与厌恶。这时我会狠命地把他掀去,掀下床去。

  望着父亲那冒火的目光,我的母亲没有惊慌。他像往常样微笑着对父亲说:“来!今天晚上让我们享受一宵。先去洗个澡。”

  我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样想。也许他是气极了说不上话来。也许他是被母亲那魔鬼般身材迷住了惊住了说不上话来。虽说他与母亲日夜相处,可母亲那洁白细嫩曲美诱人的胴体还是第一次毫无顾及地暴露在父亲的眼中。总之,他怔在那儿,一言不发。直直的眼睛望着母亲动也不动。

  我的母亲没有愧疚,没有被人抓住把柄的那种乞求原谅的愧疚的表情。更没有父亲气急了对她动武的害怕心情。她一丝不挂地从床上下来,把父亲推之卫生间,为他放好热水。并无限深情地为父亲解扣。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是为父亲预备着的。

  我想父亲那一刻已下了决心离婚。眼前这有着优美曲线的丰腴女人不久后将是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妻子热情地为自己洗浴,期待洗浴完后疯狂的作爱,那是任何男人都愿意的事。

  我这样想完全是为父亲超脱,因为一个男人的老婆已红杏出墙而且正等待情人的到来时却意外地等到了自己的丈夫。丈夫不仅没有打她,而且一言不发,甚至同她作爱。在常人看这是不可想象的。我想父亲只有把母亲已看成是别人的老婆,他才能有男人的雄风来与母亲作爱。

  母亲在为父亲洗浴的过程中,用柔软的奶子蹭他,用微现的白肚皮摩挲他,用丰腴的手臂缠他。诱惑得父亲体内的荷尔蒙在血液中一点点扩散,尔后布满全身。情欲便像火一样燃烧着,他迫不及待地把母亲搂紧,就在卫生间干起来。

  我知道母亲比父亲冷清,母亲的感情不轻易外露,离婚的十多年里,她从没有因没有男人滋润而悲戚过。她脸上永远是没有笑容,也没有悲哀的表情。即使外公去世,她也没有哭泣。相反,却像她指挥下属一样,有条不紊地指挥乡邻亲友把外公抬上山。让他在那荒凉的山里安息。

  由此我想到母亲没有被父亲的疯狂逗弄得柔软无力,任凭父亲冲击。而是赶紧拧干毛巾迅疾擦干父亲和自己身上的水珠。并不停歇地移进房内。用她刚刚学来的新奇的体位和美妙的姿势满足父亲疯狂的欲望。

  父母亲离婚后,父亲并没有表现过对母亲的怨恨。我想肯定是那晚母亲让父亲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因为从未有过。而且是母亲红杏出墙后学来的。母亲学以致用。让父亲在仙境里畅快的游了一回。父亲才未对母亲过分的怨恨。而且父亲也学以致用,把母亲给她的各种体位用在了后母的身上。我记得父亲刚再婚那段日子,从他们房间里传来的后母的浪叫声及父亲粗重的呼息声很显然不只是床头传来的,还有床尾、桌上、椅上、沙发上的。我被那些声音弄得睡不觉又不敢大声出气。

  母亲做爱时从不会浪叫,不仅对父亲如此,对后来准备结婚却又退缩了的丈夫如此,对她几乎所有的情人如此。这一点上我可没有我母亲的遗传基因。只要是我喜欢的男人,一黏上我,我便柔软无力。待我有力时我便“噫”“啊” “啊” “啊”心肝啊,宝贝啊地叫个不停。让男人感觉到他已征服了我。一征服了我,男人的雄性意识便诱发得勃勃而起,更显出男人的威武。

  我想那晚父亲把他那男人的伟力发挥得淋漓尽致。然后无力地沉沉睡去。这可用那晚父亲并没有对母亲咆哮,也没有殴打母亲可以证明。试想,没有无力地沉沉睡去,一个红杏出墙的老婆睡在身边,而且还刚刚发现,他不仅绝对是夜无眠,而且肯定会动武。

  父亲醒来时,母亲已走了。父亲回来的第一反应便是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带我的奶奶送我回家。我不能回去。那时我已上学了。天大的事都不能耽误读书,这是我父亲的信条。

  母亲一回家,父亲即向她摊牌。离婚是不可避免的。你欺骗了我。我得弄清那个让我戴绿帽子的男人是谁。

  母亲是光明磊落的。她不否认,不承认也绝不会供出她的情人。她不想离婚。一个镇妇联主任而且是非常漂亮的妇联主任与一个中学的臭老九丈夫无缘由离婚,这离婚还是臭老九丈夫提出来的这意味着什么谁都清楚。于是他们干熬着。父亲每天晚上搂着我睡。母亲一个人睡大床。母亲白天下乡很累睡大床也能很快入睡。父亲搂着我不敢乱乱动。他的宝贝女儿白天得上学。不乱动就容易入睡。所以干熬的那些天父母亲并没有消瘦。

  后来父亲终于熬不住了,待我睡熟后跑到母亲的大床上。他们先是作爱。不是暴风雨式的作爱,而是淡然地隐蔽地作爱。把动作的幅度限制在尽可能小的范围内作爱。父亲盘算着不能有激烈的争吵声吵醒我。没有作爱激烈的争吵声不可避免。做爱后可把两人的情绪调到最低点,平静地商议离婚。

  当两人做完爱后,并排身躺着,父亲叹了一口气。人不该准许你从一个中学教师改行去当镇妇联主任。

  黑暗当中母亲睁着一双大眼,并没有响应。良久,她正想入睡了,父亲说:我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离婚就行了。家中的财产你想要什么,我给你送过去。但女儿得由我抚养,也不要你出抚养费。

  母亲还是不做声。但她想把父亲搂过来。几次都没有成功。于是母亲侧身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未亮,父亲剧烈的翻身把母亲弄醒了。母亲知道父亲一夜未眠。她动了动,见父亲又不动了,便说:今天去办手续吧。以后孩子有什么,你得打电话告诉我。

  父亲离婚后迅速结婚了,后妈是我父亲过去的学生。没有正当职业。在家做全职太太,不——不是太太,而是全职家庭妇女。

  等到离婚的消息传之双方父母的时候,我的父亲再婚了。于是谁也没有言语。

  后来的传闻使我父亲弄清楚了母亲的情人——本县委书记。本地父母官,

  母亲的情人我见过几次,不仅职位高,人也长的帅。和母亲很般配。但是再般配,他也不会娶我的母亲为妻。虽然他的妻子不像个县委书记的太太,肥胖,臃肿五官也不是很端正。可谁见过抛弃糟糠之妻的县委书记。能在位置上坐很久。

  据说母亲和情人书记的交往从我四岁的时候开始的。那是三八妇女节。全县的女职工进行文艺会演,我那是中学教师的母亲跳了个单人 舞,那单人舞不仅获得热烈的掌声也获得一等奖。于是县委书记亲自发奖。母亲握着县委书记的手露出幸福的笑容。

  不是母亲,幸福的笑容击倒县委书记。母亲合体的戏服充分衬托她那曲线优美的身材,窄短上衣下露出白嫩的肚皮惹得县委书记发眩。胸前活兔般的丰乳惊得县委书记心醉。于是他向教育局长打听。教育局长说,她叫林白鸽,不仅舞跳得好,工作也是一流的大胆泼辣,教学比武曾得过县第一名。

  那时候妇女干部少之又少。从教育局长的介绍中就坚定了县委书记要把母亲选拔为干部的决心。于是他向教育局长直接要人了。母亲的红杏出墙也是这个时候开始了。

  县委书记立即让秘书安排与母亲的谈话。如果不是秘书告知母亲被选中作为妇联主任的人选,母亲不会着县委书记的道。如果不是母亲觉得当孩子王没有太大的前途,也不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母亲也不会红杏出墙。如果母亲和父亲商量时父亲执意反对,他们也不会离婚,我也不会在父亲看来逐渐变坏。

  我想,我仅仅是在父亲看来我已变坏。用母亲的观点那只是生活不严肃吧了。换男朋友勤了点,碍着谁了。不严肃——生活太严肃就不会丰富多彩。这不是简单的常识么!

  父亲一再婚,便把全副精力放在我身上。每晚八点睡,早上六点起床读书,7点吃饭,七点半送我上学。下午四点一到家,父亲就抛开一切事物,拿一把小椅子和我并排坐着。陪我做作业。5点半吃饭,玩一个小时,6点半准时把我带回家做作业。从小学到初中,年年如此,月月如此,日日如此。就是假日,父亲也把我送到绘画老师那儿,音乐老师那儿,让我弹琴绘画。

  多年来我想不明白,父亲为何那样对我严厉。是职业决定的,不全是。是把他的理想抱负寄托在我身上——这是他多年来对我谆谆的无奈的教导,也不全是。忽一日,母亲和父亲因我碰面。那真是凤凰与鸡站在一块儿了。母亲衣着光鲜,气质高雅皮肤保养得又白又嫩,头发盘得很妙,像一个出门的贵妇,这一切使她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她那时已是县财政局长,从小娇车里面下来。挥手让司机把车开走。动作优雅风度。而父亲不仅瘦,不长的胡子却拉碴着,头发很乱,衣着不仅质地差而且是松垮地套在身上而不是穿在身上。

  我和母亲站在一块,父亲站在我的对面。我看到父亲的目光有点闪烁,他不敢迎母亲那坦然而不在意的目光。浑身有点不自在。但一走进那酒楼的包厢,一谈到我的变坏,一对我进行教育,他的目光便变得坚定严厉。甚至有点固执。这时我想明白了父亲多年来对我严厉,我变坏后气急败坏的失望。但很快又把全副精力转移到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身上的原因了。原来父亲与母亲在晴晴地较着劲。父亲用他那对子女成功的教育与母亲仕途的一路顺风较劲。

  如果我的父亲真如我所想象的那样拿他那对子女成功的教育与我母亲坦荡的仕途进行较劲的话。那我就有点愧对我父亲了。希望我的弟弟争气,不像我一样一上高中就开始变坏。

  母亲仕途的一路顺风可以说与县委书记情人没有多大关系。从镇妇联主任到镇长,镇党委书记,财政局长,县委副书记。一路的提升都是靠自己的人缘,大胆泼辣,又富有开拓精神的工作能力取得的。她坐着得岗位,那儿的工作成效便令人刮目相看。至于县委书记情人,母亲还在镇妇联主任的位置上时,他便调往市里一个并不重要的部门。不久后,他便退居二线在家享清福。我师范毕业后的工作,还是他提拔的一个教育局长福荫的结果。

  事实上,书记情人和母亲的来往次数屈指可数。他们的关系精神上的情分远远多于情欲上的成分。而且他们的交往相当自然而隐蔽的。如果不是父亲坚决离婚谁也不会往这方面想。就是母亲离婚了,自由了,他们的约会更谨慎了。所以对他们的流言蜚语只在小人之间进行。许多有见地人根本不相信。

  离婚对母亲有何打击,我不清楚。从外表上看不出啥迹象。她整天地忙工作,对人总是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这笑容不会使人联想到一丁点猥琐的成分。下级看来她是个没有架子的领导,上级看来她是听话却极有主见的人才。如果有同事在她身边开些黄色的玩笑,她却笑得十分适度,不会让你产生非分之想,也使你知道她并不介意。

  多少年来我一直不明白。我的小情人对我说,女人没有男人的雨露滋润会很快老去的名言。在我母亲身上没有出现。当成年后我和母亲一起上街的时候,我熟悉识的人总是这么招呼。你们姐妹俩逛街啊。真的我母亲看上去只像比我年长几岁的姐姐。

  由此我想到我的母亲不可能没有其它的情人。劈如说萧洒点的同事,豪爽一点的上级啊。只要隐蔽些,与单身女人约会也极为方便。

  当时我还在我父亲的严厉苛护下。没有机会和母亲呆在一起。但也从没听到过母亲与情人约会的谣言。那样年轻漂亮又步步高升的单身女人应该是谣传最多的。

  高一那年,我从父亲的大手掌里飞走了。在县城的重点中学读高中。有时晚上爬围墙外出与情人约会。太晚民就溜到母亲那儿去住。这时总可见母亲正襟危坐那儿看文件写报告,晚上没有电话联系,也没有异样的响声。

  我怀疑我是否猜错了对母亲的私生活的猜测。我的小情人的理论是否正确。但当李叔叔出现的时候,我的怀疑便又得到某些证实。

  周五,班主任说,我妈让我回她那儿度周未。自上高中我很少再回我父亲那儿。我一见他那板着的脸便胆怯心寒。周末大多都呆在学校,也极少去母亲那儿。就是去那儿,母亲也极少在家,总会让我用电话招回,母女俩才能相聚。而且定要等到事情办完才能回家。回家时,我的时间又不多了。就是她回家,我俩也没多少话可说。她风风火火给我做一桌丰富的菜,让我饱饱地享受。然后满意地看我打饱膈。

  一见到母亲,她正在厨房忙碌。我望着满桌的大鱼大肉,直叫“哇噻,妈妈万岁!”便用手抓起来。

  母亲盯我一眼。“正经点,待会儿有位李叔叔要来。”母亲用眼盯我就是我做错了啥事,也可不用理会。可父亲不同,他用眼一盯。我会立刻安静,乖乖地按他的要求去做,否则就会有一顿好打。我开始不明白为何父母不同。后来我想通了。父亲没啥错误,对我呵护又多,她有权要求女儿做好。而母亲是犯过错误的人,尚且在她身边的日子又少。她正想笼络我的感情。

  从母亲那有意的目光中,我想像中的李叔叔该是位长者,职位比母亲的要高年龄比母亲要大,处事比母亲老成。可是一打开门,我便失望了。也即刻想到,妈妈真的很花心很浪荡。她这不是谈婚论嫁,而是找情人,享受快乐。

  所谓的李叔叔很年轻,很高大。年龄肯定比妈妈小,头发很长,为了和女人区别,便卷曲着。有胡茬却精心剃光了。整个人儿结实却不肥胖,看上去像床上功夫很优秀的那种。他手里提着一只用锡泊纸包裹好的花篮,站在门口望着睁大一双惊奇眼光的我,不敢进门。

  这年龄的人还送花,真不正经。如果花送给我倒恰如其分。于是我灵念一动。他做我的情哥哥,那肯定是个优秀的大哥。可要做我的后爹…我把眉头皱了皱,冲厨房喊,妈,来客人了!转身便跑开。

  母亲一见他那副头发,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欣喜地接过他的花。喊我:“可可,来帮妈妈把花插上。”

  我可不理会她。我把耳机戴上,随着MP3里的音乐扭动着。我想:母亲给不给我找后爹与我无关。但他不能像我父亲那样拘管我的自由就成。

  吃饭时,李叔叔与我套近乎。他拿出一个网e拍,说:“刚才敲你的门,你大概在听音乐,没听见。给!送你一件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不知为啥,对于他的套近乎,我没表现出多少兴趣,甚至有点冷冷的意味。从母亲的介绍中得知,他大学里是学器乐的,在文化局工作。一次车祸中失去了妻子。他比母亲小两岁,虽没有显贵的地位,因在器乐上造诣较高,教的学生不仅屡获大奖,还有多人从他身边考上大学,走进辉煌的路,因而在这小县城颇受人尊敬。

  从他与母亲的交往的眼神上来看,他们接触的时间不短了。而且一定有着过密的关系。因为那是个精力旺盛而又温柔多情的男人——艺术家不都如此么。我想他的床上功夫肯定了得,他一定能让我那干渴得快枯萎的母亲如同倾盆大雨般畅快。一想到这,我便隐隐感到遗憾。这男人已投入了我母亲的怀抱,绝不可能再成为我的情人。我在这儿即是多余的。于是,我趁母亲不注意,悄悄溜出去会我那青涩却不会引来人们用惊奇的目光久视的情人,腾出和时间和空间,让我的母亲做她的饮食女人。

  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满身激情后的疲惫与甜蜜。临近门口,我蹑手蹑脚。我不是害怕母亲发现我的晚归,而是不愿打扰和我一样浪荡的母亲的好事。

  母亲大约已等我很久了。我一闪进来,她就开了卧室门,拧亮客厅里的大灯。我即像个被抓住现场的小偷样。但我不害怕母亲,我不会像被父亲发现样绷着脸硬着头皮任其审判。我伸了伸舌,若无其事地说:“妈,你还不睡啊?”眼睛扫一眼她的房间。那浪漫的李叔叔不在了。

  多年来我鄙视母亲的一个重要原因我想就是母亲的假正经。你与李叔叔的关系咋样我又不是不知道,何况你的女儿对男女之情有异样的嗅觉。你把房门打开让我一览无余干啥。我与你心底已达成协议——两个坏女人互不相管,天下太平。

  好在母亲并不训我,只是把眉头皱了皱,便说“可可,妈与你商量个事儿。”我知道她要就后爹的问题征求我的意见。我可不愿意发表我的看法。“妈,我还小,不懂事儿,有什么事你办好了。不必问我。”我冷冷地回答。母亲无话可说。说完话我便溜进我卧室。

  “李叔明天与我去黄桑漂流,你去不去?”

  “哇噻!我去。”

  知女莫过母。母亲母亲对我真是知根知底。只有玩和购物她才能羽翼未丰而欲飞的女儿回到她的身边。让我能听到那想了很久却无机会开口的数字。至于能不能听进,那不重要。

  第二天早晨,我还在睡梦中。母亲的敲门声就象合同工催命鬼似的响个不停。“可可出发了。”

  “你还让不让人活呢?没睡好,那来玩的兴致。”

  “几点了,平时你都上课了。”

  “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你不去算了,我们可要动身了。”

  “我去,我去。”一瞬间,我的睡意全消了。

  李叔叔开着他的私家车,在窄小的风景区公路上缓行。我和母亲坐在车后。李叔叔看上去真有点依恋母亲,他那艺术家似的长头发已变成一个小平头。我若是他定会遗憾为追求一个不名誉的母亲连代表身份的东西都丢了。

  漂流开始时,母亲想让我与他们坐一个皮划艇。以便李叔叔照顾我。我可不愿当电灯泡。我一个人踏进一个小划艇先走了。漂流惊险,刺激。薄薄的衣裳下,甚至男人裸露的上身充分显示人体美。我可以饱览春光,又可以欣赏无助时的尖叫下人那原始的求生本欲。我感觉那最好玩,一个人平常时总是装着一副绅士淑女的面孔。可在这副面孔下隐藏的却是不为人所知的动物的原始本领。这倒不足为奇。更奇怪的是动物的原始本领本是人的本质,可不用避讳。可人还偏偏虚伪地伪装起来并否认自己人不是动物而是高尚的人。

  我想我对母亲的私生活的探究。大约就出于一个揭露母亲有虚伪的一面的欲望。揭露了母亲的虚伪,我也就不用对母亲虚伪了。我俩就能和平共处。

  可我至今都到遗憾的是母亲从未给我机会。要么她坦然我对她隐私的窥视,要么她对她的隐私保持沉默,要么她根本没有隐私。反正我没有找到母亲的实例。

  泳衣内的母亲真是一个诱或人的魔鬼,洁白的皮肤,匀称曲线的身材,尤其胸前的乳沟像一个陷井。任何男人都逃脱不了它的诱惑。我猜想,李叔叔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周围的男人没有不对他投去羡慕的目光的。

  我猜想的母亲遇险时求救般的尖叫没有出现。着泳衣的母亲还是当领导那么冷静果断。指挥着手忙脚乱的李叔叔。

  后来我才知道我母亲的良苦用心,我便感到有愧于她。母亲不仅想让李叔叔做我的后爹,还想让他引导我这个学习很臭又不断换情人的女儿,能走上艺术之路。因为她深深知道她那浪荡遗传基因的女儿,只有在对男女之情看得很淡的艺术圈里才有立足之地。否则,她的女儿会被流言蜚语逼疯的。

  可是她终究没有成功。

  没有成功的原因之一是我从心底拒绝接近李叔叔。只要有他在,我会远远地躲开。

  原因之二是母亲太耀眼了,能力耀眼,美色耀眼,职位耀眼。过去的经历连同这些耀眼压迫得李叔叔喘不过气来。他退缩了。从母亲那儿享受了锁魂蚀骨的畅快后便退缩了。很快娶了个平凡的女人来作为给母亲的答复。

  李叔叔再婚,我看不出母亲有啥异样。她还是工作,工作。而且由财政局长升为副县长。也看不到她有新交情人的迹象。

  与李叔叔断绝后,我陪母亲的时间便增多了。一方面,母亲需要抚慰。我的存在多少能给她一些欢乐。另一方面,我的父亲已对我彻底失望。他不再管我,把我彻底推给了我的父亲。

  父亲从初三那年就对我失望了。

  初三那年,我的学习并不臭。还可以说比较好,一直居于班里的前三名。这成绩应归功于我的父亲的言传身教。

  可我总是这样想,我的变坏,我父亲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在常人看来不可理喻。我并非想把我的变坏往父亲身上挪点责任以减轻母亲的责任。如果你了解前因后果,你也会同意我的观点。

  初三那年我十六岁,正是花季。从十四岁开始,激素在我体内悄悄流淌,刺激我所有的第二性征象倔强的芽,蓬蓬勃勃,拱出土面。加之母亲的遗传,虽不甚打扮,却也诱人心动。只是在父亲的严厉呵护下,我没有一丁点怀春之心,每天只埋在书本作业当中。

  我不知道我何时引起了刘小和的注意。那时我从不知道送秋波、抛媚眼,更不知道关心人、体贴人。现在想来那时我是我爸的读书机器。

  我不仅引起了刘小和的注意。不知什么原因竟还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波涛。他实在抑制不住贼心,给我写了一封火辣辣的恋爱信。乖人不备,投到我的桌上。

  说实在,我对刘小和没有啥印象。只知他的成绩很好,但和我却不能比。接到信后,我仔细观察过他。这人还是蛮可爱的,眉清目秀的,对人总是一口笑。身骨子也发育得虎虎生机。虽看过他火辣辣的情书也曾心动。我的父亲对我盯得很紧。何况我也正要考高中,精力绝不能分散。所以我想瞅机会把信退给他。

  机会来了,在围墙边,我把信退给他,并告诉他。我什么都不懂,我还要考高中。我一直认为我父亲是情场侦探高手。他不仅能看穿人的心思,也能在关键的时候抓住现场。我母亲如此,我也如此。这一切逃脱不了父亲鹰般的眼睛。他还在刘小和手里拿着信的时候冲了上来。刘小和眼明手快。一见父亲冲上来,他立即把信撕碎,想逃,却被父亲抓住了后衣领。啪,啪两个血掌印上了他那白皙的脸蛋。

  我逃掉了。可我是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的。父亲拿着那封拼好的信,解下他的裤腰上的皮带等着我。我想辨别,但结结巴巴说不上话来。休养我就是能说清,父亲 也根本不会信。近次考试,我降到了第五名。

  父亲的皮带打在我不当明的地方。痛的感觉似乎没有,我只知哭。哭得泪雨磅薄,天昏地暗。

  上课的时候,不见刘小和,我担心他想不开。心中暗暗着急。可晚自习时,他回来了,一副没事的样子。脸上血红的指印已经消退。下课时他撞了我一下,我就糊里糊涂跟了他出去。

  他说,我父亲把他带回家让他父母亲教育。他父母亲没有打他,只是严厉地同他谈了话,又放了他回校了。他说,我听你父亲讲,你挨了一顿狠打,疼不疼,有没有伤,伤那儿了。一副关心的样子,并连连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让你受苦了。他还想上前看我衣服里的伤。他一碰到我的衣服,我就颤粟。伤似乎恢复了知觉,隐隐作痛起来,不是心在痛。我哭着跑开了。我的初恋被我那暴君般的父亲扼杀了。事实上,那海次我的初恋并没有发生。

  上高中,父亲的那片天那远去了。父亲的那双大手也够不着了,我长长地嘘了口气。就在我长长地嘘心中那口气,如释重负的时候。我发现刘小和那双忧郁得如同秋潭般的眼睛老在我周围漂浮。

  从那次事件后,刘小和从未与我说过话,再也没有给我写过信。我也从不正眼看过他。初中毕业时我考得很好,他也考得很好。两人同时进了县重点中学,不在同一个班,教室却相连。

  我想不在意那双忧郁的眼睛,我故意不理会。可只要我静下来,那双忧郁的眼睛便会在我的脑袋中游浮现。先是一点,随后越来越大挤住我的脑,最后快要爆炸了。我不明白那双忧郁的眼睛背后隐藏着什么。是愧疚,依恋,爱意还是情欲。是否有怨恨的成分。我想去探究,可是我不敢。虽然父亲离我很远,可皮带打在我身上的伤痕还没有完全消散。望上去,心便忍忍作痛。

  我有点恨我的父亲。女儿是你自己的,你可以打,但是不应那么狠,用皮带抽。男孩是人家的儿子,你可以教育但你无权打人。你打了人家,你又不去向人家道歉。让女儿负着一份愧疚的心。我恨他,我不想回去见父亲。于是有些周末我便借口去看妈妈或学校要搞活动。不回父亲的家。

  我的变坏就是这么一个周末开始的。

  那是一个暖日,秋阳西下,留下澄清碧蓝的天空,偶而还有一行南飞的大雁。习习凉风吹拂得人心软软的。我捧着一本书,向学校的那片树林走去。树林很茂盛,只有细碎的光回去了,从常绿树叶缝中漏下来。用作绿篱的四季青很高,有人头那么高。这是周末,同学大多一个人在。这里便显得寂静。我捧着书在林荫道上漫步。

  刘小和是有意会我还是无意碰到的,我不知道。后来问他,他笑而不答。我把他的笑理解为贼笑。男人都如此,拣着便宜便偷偷乐。现出一脸贼笑。

  我感到有人走近,便抬起头。见到的便是那双搅我不宁的忧郁的眼睛。我想回避,却来不极了。

  “可可,我一直想对你说,我对不起你。因为我让你受苦了。”

  “没…没啥。”我害怕父亲那幽灵般的鹰眼。便不由自主地向树林深处走去。

  “现在没事了吗,留不留下痕迹。”

  “只有我对不起你。”我不答。但终于我可以替父亲向他道歉了。

  “都有是我的错,我不懂事。我绝不会怪你爸爸。”我发现这男孩的声音很轻柔,很动听。磁实得象一种不知名的古典乐器中发出的。他不怪我爸,使我悬着的心终于着了地。

  “他怎样打你,打那儿了,让我看看,还有没有伤痕。”他抓住我的手捋上我的袖,手臂上还有淡淡的痕。

  我本想抽回。可一想到父亲那么狠狠地打我,后来也不安慰我却令身边的这个好看的男孩那么心痛,似乎皮带打在我身上痛在他心里似的。我便止住了,任他去看,同时眼泪不禁地流下来。

  “你爸爸真狠,就象你不是他女儿似的。这么久了,伤痕还没消。痛不涌?”他摩挲着我的手上的伤痕。也许是他轻柔的安慰,润透了我的心田,也许是他的轻轻摩挲抚平了我心上的皱襞。我无力了。舒畅的无力了。我顺势在草地上坐下去。

  “可是,我真的很低爱你,没缘由的爱。”我看到了另一双眼睛,火辣辣的眼睛。腾起的火焰快要把我吞噬了。我受不了这眼光,敢紧低下了头。可是一切蟓了,他的唇贴在我的额上。肥厚,肉感。传递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悸动。我无力地瘫在草地上。

  我的变坏是刘小和一手造就的。他要走了我的童贞,要走了我的初恋,还欺骗了我。一直到我与他分手的时候都不承认。我这才想起父亲的那句话,不要轻易相信人,要用自己人的眼睛看路。

  虽然他给了我许多次的欢乐。可是我恨他,恨他透了他。我总是想我得殷刘小和的名字咬碎,让它永远黏合不起来。

  我一倒在草地上,他的唇便移下来,他的舌便度进来,我有渴望却很笨拙,我不知道咋办。他却很老到,舌到处探,探得我如同进了仙境。后来他吮吸我的舌,先很轻柔让人周身颤抖,尔后便慢慢用力拖着我的身体蓬蓬勃勃脑中便有了欲望。于是我任他解扣卸衣。

  初时很疼,我有点受不了。让求他停止。他缓了下来。但并不放弃。尔后我便如神仙般快活起来。

  我想上帝也真是聪明绝顶。他老人家造人的时候,让人有了魔般的男女之乐。于是他不需再为造人操心了。世界上得以世世代代繁衍下来。

  一想到繁衍,我便着急起来,我说:“刘小和,我怕。”

  “没事儿,你怕什么。”

  “我怕有孩子。”

  “别怕,明天我去药店里买点药,一粒药可保一个月。”

  思来想去,我感觉到刘小和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于是,便在第二次时我问他:“你经验这么丰富,有过几个了?”

  “我没有!你是第一个。”

  “说实话。不要骗我,我会不介意。”

  “真的,我不骗你。我的经验是从书上与录相厅里学来的。”他急了。脸红脖子粗。见他如此,我相信了他。

  后来我听人说:有一些少妇,专来我校找略懂男女之情的高中生满足她们欲望。刘小和也是一个。我听说后对他说了。他矢口否认,并睹咒发誓。我心有狐疑,但还是没有说什么。有一天,我发现他从一家较高档的宾馆出来。于是,我毫不迟疑地甩了他,不给他有任何解释的机会。

  我这个人对男女之事看得很淡。可是我不容欺骗。谁耍我,我不会给他有好果子吃。对于刘小和,我从一开始怀疑就留心他的活动范围。我想:要若人莫知,除非几莫为。

  可不久,这句话应验在我身上了。

  我和刘小和的事虽很隐秘,却还是有些蛛丝马迹被班主任发现了。他虽不知道问题有多严重,可还是用电话召来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得知后气急败坏。我理解的我的父亲真正的气急败坏。你想:他的老婆放荡,他的女儿也放荡,他能不气急败坏。

  我父亲把我抓回去,避开我的后母审问我。可我什么也不说——我能说啥?他知道真像不打死我才怪呢!

  我不说,父亲便用皮带抽我。这回我不哭,他抽一次,我喊一声妈妈。我喊一声妈妈,他便抽得更重。

  我不明白父亲抽我时我只喊妈妈。我更不明白我喊一声妈妈我父亲抽我更重。

  后来,他抽累了,也知道抽我解决不了问题,便坐不来与我讲道理。他说:你还小,当前的当务之急是学习,打下良好的基础,争取一定的社会地位。当你较好地立足于社会时,你才能谈恋爱。谈恋爱影响学习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你看你的学习下降得这么厉害,到时你拿什么来考大学。何况,这时候你就谈恋爱,成人后你还要不要名声。

  父亲与我讲道理,我清醒了。我知道他的苦口婆心。这时我认真审视父亲。父亲老了,皮肤不再光洁,皱纹也已悄悄爬上他的前额和眉梢。生活的重压使他过早地衰老。我想父亲是绝对正经男人,他的一生中除了母亲和后妈,不会再有另外的女人。我曾多次仔细观察过他,对于漂亮的女人,他绝不会正眼去看。就是已发育丰满的女学生也如此。

  父亲不是不愿享受性的快乐。母亲给予他的,后妈给予他的,他心安理得地享受。有时还表现点主动。可婚姻以外的他动都没有动过那个念头。想到这,我钦佩父亲的为人。于是我答应了他的要求,不再与人谈恋爱。

  我知道我父亲对我了解很少。他还没有想到我已变坏,坏到与他人发生了关系。回校后我的确变了些,不再搭理男人,时间精力放在书本上作业上。父亲为我打下良好基础及我那灵活的大脑使我把很快把拉下的课程补上来了。那时我真没有越轨行为。父亲 的手机随时和班主任保持着联系,我挣不脱也不想挣脱父亲用手机罩在我头上的大网。

  我想我已经变好了,变成了我父亲与母亲都公认的好孩子了。母亲虽然放荡,可她从心底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循规蹈矩,尤其是能按照大多数父母所期望的那样——学习进步,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结婚生子,享受融融的家庭之乐。也许母亲对她那不稳定的家庭生活厌倦了,开始考虑 重新组合家庭。她也把我常叫在身边,陪我读书。我没有多少话与她讲。我忌讳她的私生活,于我看来,那是个很隐蔽很黑暗的区域,我俩话多了,不自然地会触及那个区域。这于我于她都难堪。

  我的重新变坏是我的生物老师送我的。他不仅把我送上了比我母亲还放荡的歧途,还用一套在我看来有点道理的理论支撑着我变坏信念,消除我变坏而引起的羞耻感。使我在变坏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后远离了我的父亲,甚至远离了我的母亲。

  我的生物老师不仅年轻而且潇洒漂亮,又生有一副薄薄的嘴唇,很能讲。生物学从他嘴里流出来,简直是一个神奇美妙的世界。不仅仅我,我班上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有很叹服他那渊博的知识,深刻独到的见地。

  那是个月色很好的晚上。皎洁的月亮在朗朗的天空上挂着,远山近景虽很朦胧却也象没有睡意。沐浴着月光,在相互闲聊。我的情绪被它们感染了,晚自习结束后没有一点睡意。。心中一种无名的冲动。总想在这月色下踽踽漫步,享受这美如诗般的夜色。

  我知道在这儿没有人会陪我。大家都是书虫,一天辛苦的学习累了极想在床上充电,准备第二天的冲刺。谁也不会理会我浪漫的心情。

  我这会儿的确感到孤独。正像我的母亲的孤独。这时候,我想起了母亲。想起了辉煌花环后母亲那寂寞空虚的生活。对于这美的夜色,绝没有人能与她沐浴在如银的月色下漫步或喁喁私语。那怕与她闲聊的人都有没有。女人绝不会容许自己的男人与一个美艳得随时都会被诱惑的女人在朦胧的月色下闲聊。那样等于把羊送进狼口里。女人也绝不会与母亲闲聊。她们有许多事可做。得为自己的丈夫烧菜。让他们享受家庭之乐。她们得为自己的丈夫放水洗澡。让一身清清爽爽的他与自己拥在床上,在朦胧的床头灯下相互依偎,抚摸,尔后再享受安全稳定的云雨之乐。他们谁也不会理会母亲,理会母亲的孤独与寂寞。而母亲的孤独与寂寞是她自己人一手造成的。缘于她的红杏出墙。红杏出墙后再也没有疼她,惜她,爱她的人,再也没有知音。曾经疼过她惜过她的我的父亲,此时正拥着我那因少活动而长满肉的后妈在沉睡。

  想到这些,我不由得一身颤栗。和种无名状的悲哀由然而生。可我正抬头时,我看到了生物老师的房间正亮着灯。我想生物老师的知识那么渊博,他也许能消除我的悲哀。对,借口问题目,看看他去。

  生物老师正坐在她的办公桌上办公。对于我的到来似乎有一点惊喜。他不像对待学生样,而是对待朋友样给我让坐倒茶。

  当我提出我的生物问题时,他认真做了解答,并且多次反复,让我理解,可是我发觉点异样。他握笔的手触着了我的乳房。我先以为这是无意的。我身子退了退。可是,又有了第二次。我不言语也不动,用一种惊异的目光望着他。他发觉后也来望着我。也许是天生的敏感,也许是我那浪荡母亲的遗传基因决定的。我能发现生物老师的目光里也有刘小和眼里的那种光。那种光能激发人的血液滚滚流淌。那种光能使人的欲望突突上蹦。先是一点点。尔后慢慢地扩展开,布满他的瞳孔,燃烧着他的全身。他不能自制了,猛地抱着我,那薄薄的嘴唇印上来。

  事后我问过他,你是老师,有家庭的人,为何对我如此呢。他把目光盯在我的脸上,审视了良久,才缓缓地说:从生物学的观点来说,人的情欲的控制是体内激素和神经来调节的结果。体内的激素的产生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它是一种生理现象,人人都有的。所谓说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就是这个道理。你很美,第二性征良好的发育使你在同龄人中出众。美丽的女孩不仅使人赏心悦目,还能激发男性的欲望。这也是一种心理现象。不足为怪。生活在社会中的人受社会的制约,为了使社会有序地发展,人们用婚姻规范了人的情欲。这就是代代相传的家庭。但是情欲毕竟是先天的,生理的。婚姻不过是用来规范它的一种外在的东西。所以离婚及婚外情也是一种正常的现象。

  从他这儿我读懂了,我父亲为什么要离婚,我的母亲为什么红杏出墙的原因了。那是婚姻与情欲的交锋啊。同时我也理解父亲对红杏出墙的母亲并没有严厉的惩罚就让她自由自在地走了的原因。面对众多因离婚而闹得身心疲惫的男女,他们是不理解这些的。

  同时从生物老师那儿我享受到了至今都从未有过的快乐。可以说他在对待女人方面也如他的学识一样知识渊博,能力超群。他能调节别人的情绪,把一个什么也不大懂的我调弄得周身热血沸腾,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充满着渴望。但真正暴风雨来临的时候,他又能恰如其分地让你的身体慢慢往上超越,直至你达到快乐的峰巅。

  他不像青涩苹果般的小情人,只知道卤莽,快速,简单,自私。他让我配合他,通过不同的体位姿势,把我从一个峰巅又推上另一个峰巅。就是我俩疲倦得无力地瘫下来。他还让细长的如同艺术家的把我的周身抚遍,使用权我周身舒泰,轻然入梦。

  说实在的,我对我父亲在宾馆发现我母亲红杏出墙那个晚上的描述,是通过我生物老师教给我的经验想象的。我总是这么固执地认为,经历的情人越多,他的性经验就越丰富,她能学到的东西也就越多。这样也就能提高与异性的生活质量。不是么,我的一些小情人还是我调教职出来的。

  生物老师的妻子在邻县,他们的感情很好。每周相会一次。我知道让他娶我那是不可能的事。但人为了探究他对我究竟是何态度,曾在我们疯狂后并排躺着的时候,我说,你应对我负责,我要让你娶我。

  他双眼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地说,娶你并不是河能的事。但我想一切自然发展吧,也许我想娶你的时候,你不会嫁给我了。一个男人守着一个女人过一生或是最幸福的或是最痛苦的人。

  “何解”

  “一个男人在婚姻的束缚下,坐井观天,停留在自己的认识水平,自得其乐,他是最幸福的。如果他知道天外有天,时不时又被外面的精彩世界所诱惑,却不敢冲破婚姻的桎梏,他应该是最痛苦的。”

  我不得不侧身盯住他的脸,他脸上没有写上啥。可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种光,一种智慧的光芒。我想了许多天才恍然明白,我心甘情愿上他的床,是因为他太优秀了。我这是慕才之心。

  从此以后,我真的变坏了,变得比我的母亲还放荡,我不停地换情人,换得别人都眼花。

  我的父亲对我彻底失望了。他不再管我,我父亲把我变坏的责任全推在我母亲身上。他总固执地认为,我的母亲为我树立了一个坏榜样,同时为我的变坏提供了便利。于是他心中把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从心底抹去。他把我的抚养义务全推给了我的母亲机而他的时间,他的精力集中在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身上。

  后来,我参加了工作,自食其力。我用我的两面个月工资给他买了他喜欢的烟,给他以及我的后妈和弟弟买了衣服等礼品,顺道去看了他。可是他不让我进门还把我的礼物甩在了外面,我的后妈连忙拾起,把我带到附近的一个小店里吃饭。她不停地问向我道歉。你不要烦,你是他的女儿,你知道他的脾气。回头我再劝劝他,也许能劝通。

  当我把她和弟弟的礼物重新塞给他的时候,她却象避瘟疫似的避开“别,别…我们艰苦惯了。穿上这些像妖精似的。”好像我那些衣服上也有我的放荡。

  我的母亲对我的变坏没有说啥,只是用一双有点的黯然的眼睛看我。为了使我的学习不太臭,她花了更多的精力在我身上。让我放学回她的家,抽出更多的时间陪我学习,甚至想过许多种捷径,能让我考上个好大学或者自食其力。

  我从心底感谢我的父亲。他给我打下坚实的基础,使我的学习虽然很臭,也臭不到那儿去。高考时我只能考上一个师范学院。虽然毕业后,当老师可也算自食其力,在社会上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上大学及参加工作的那些年头,我的放荡没有改变多少只是加快了换情人的速度。

  我自己也不明白我为何这样频繁地换情人。是想证明什么,是想寻找什么,是想发现什么。我从前学习那么臭,我能想得透吗。

  我父亲不要我后,我的母亲全责担负着我的义务。她供我上大学,为我找工作。她见我工作后更加毫无顾及地换情人,想到这样放荡的人不配为人师表。于是为我联系了一份电视台编辑的工作。电视台处在尘进的前沿。对新潮和怪异还能容忍几许。同事们相处那种怪异的眼光少了些。其间竟夹杂些怜悯的东西。

  为了让我能成个家。母亲给我买了房子,房子很宽敞。她有时也来住住。也不时带来一些她的消息。我的母亲在我变坏后变了些。她曾多次谈到过她想再成个家。也曾多次带与她同令的中年人让我来谈判。似乎给我找老公似的。我不想介于母亲的私生活。每次她征询我的意见时,我总是“唔唔”地不加置否。而我每次的不加置否使她下定从婚姻的边缘退缩回来。似乎我能决定母亲的婚姻。

  我不真懂母亲,母亲也不真懂我。我想这就是代沟。我们毕竟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可是我真能懂自己么,母亲真能懂自己么。我从前学习那么臭,我想不通。

  想到母亲那么焦灼地为我操心,我应该表示点什么。我能表示什么呢?我想不出我能表示啥,忽一日,我想用我向她的内心世界去探究的方法来呈现我的表示。于是在某个清闲的时刻,我问母亲。

  “妈,你对你的生活有啥不满吗?”

  母亲不语,也不看我,脸上没啥表情。我以为母亲没听清。可我仔细一看,母亲的眼角滚出了两滴眼泪,就两滴,晶莹透明,还折射出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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