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2月13日星期二

《验尸之后……》

一  这是一座人迹罕至的荒山,杂树丛生。而仅一山之隔的山那边,却是风景如画的旅游胜地。若不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一对来山那边旅游的恋人跑来这荒山寻求卧室里寻不到的刺激,恐怕这荒山野洞里的那具腐败的尸体还要孤独的在空气中散播自己的味道。  这对寻求情欲刺激的恋人在惊魂未定中,幸好还知道拨打110,伴着不停的呕吐断断续续的说了个大概情况。辖区的派出所民警立刻来到了现场,将现场的情况反馈到局指挥中心。由于不能确定是刑事案件还是治安案件,于是刑侦重案中队的干警们会同治安处的两名民警一起赶到了这荒山野洞。  时间是下午3时。到场人员很精炼,因工作出色晋升为重案中队队长的陈默,探长野风、苍狼、车夫及其各自手下的探员,技术两人王力和王刚,女法医张璇,治安处两名民警许文生和张建。  这座荒山不大,到处是山石和杂草灌木,没有抢眼迷人的风景,再加上只一面有条不甚宽的称不上路的小路,所以,很少有人来光顾。小山顶南侧有几块大的青石,表面平滑,石头间是疯长的野草,东西方是小的杂树和乱草,在山顶的北侧有个天然石洞,从外看,石洞更象个窑洞,两米左右高,里面四米见方,洞前是被踩的东倒西歪的半人高的野草。  王刚和王力两人认真的勘察了石洞周围,谨慎的进入洞中。  陈默找到正在青石上做笔录的发现人。女的坐在青石上,脸色煞白,还在时不时的由那个男人搀扶到一旁呕吐,瞧那意思,胃里估计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往外倒的了。男的看起来好多了,但,说话还是有些凌乱。原来,两个人在山那边玩,突然兴起就跑来这边想那个,结果被这具腐尸刺激的精神恍惚,胃里的中午饭所剩无几,其余就不知道什么了。  现场这里:洞口朝北,高一米八,宽一米五,洞内南北一米四,东西三米五。地面是坚硬的岩石,凹突起伏,形成了天然的石椅。洞的角落里散在着不少的报纸和各种瓶罐,瞧那程度估计偶有探秘者来寻求刺激吧。一股股的恶臭让两人不得不看向那味道的来源,一具腐烂的尸体斜靠在西北角的洞壁,双腿半屈,背依着身后的石壁,双臂垂在身侧。两人开始从洞口勘察,一点点的进行到尸体的身边,张璇拿着法医勘察箱进入到洞里。近看尸体,衣着整齐,头面部已经呈“巨人观”状,而且,尸体的嘴里、鼻部、头面全是蛆虫,大大小小拥挤着蠕动着,鼻尖鼻梁已经被掏空了,只剩下塞满蛆虫的黑洞,让人起着鸡皮疙瘩的同时浮想联翩。尸体的身下流出的是同样散发着腥臭的腐败血水,快浸到了旁边的一支医用一次性针管。从现场大体看,像是吸毒人员服毒过量而致死的。  王刚对现场的原始状态拍照之后,张璇提取了针管,开始对尸体进行勘验。将尸体移到较平的地方,张璇将衣服给除下,抖掉衣服上的蛆虫,放平,查看衣服的兜口,从上衣的其中一个口袋中掏出了一百多块钱,外有一盒香烟。再看尸体,全身的蛆虫慌乱的爬着蹦着,被打扰后想找到依靠归宿,王刚两人已经退到了洞外,时刻准备随叫随进。张璇认真的检验了尸体,尸表残存的部分皮肤没有见到可疑的外伤,解剖后头颅、颈部、躯干及四肢的骨骼未见或未触及明显的骨折。张璇取了尿液和胃内容以及软骨后,不知是为什么心里总是不塌实,马上让一名派出所民警带检材回法医室请其余法医做毒品检验和常规毒物化验,自己重又蹲到衣服旁仔细瞧了起来。  这时,等在洞口的陈默问:“璇妹,觉得味道好,舍不得出来啊?”“要不你进来一块享受享受?”“谢谢妹妹嘞,还是免了呗!说真格的,你怎么看?有什么情况吗?”“我再瞧一眼,心里有点别扭。”张璇依然没有抬头,手中一点点的捋着衣服,“先听听痕迹的意思。”洞外的王刚叼着烟,深吸了口说:“看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有的被破坏了……,还是看璇姐这里吧。”这时,治安处的民警许文生探了下头立刻缩了回去,假装心疼幽幽的说:“妹妹,差不多行了,让哥哥兄弟们瞧着心里过意不去,多臭啊,你不觉得憋的慌?只要妹妹你一句话:治安的我们留下,刑事的我们撤。”“少来,真心疼过来帮帮忙,妹妹近视,用你那二点五的眼给照照。”“饶了哥哥吧,不想让哥哥吃晚饭了吧?情况怎么样?”“根据尸体的尸表和蛆虫的情况,死亡时间一个月左右。别的没有发现异常,打电话说提取的检材正做着呢,要等一会。你帮忙查一下这两个月有没有报走失人口的?看牙齿年龄约三十五岁左右。可惜,没有什么个人特征。”张璇仍在摆弄着那身衣服。“没问题,我们马上打电话联系处里。”突然,张璇低呼了一声,王刚和王力立刻凑了过来:怎么了?“看,一滴血,来,先来一张。”张璇把衣服摆平,“你们看,是滴落的血迹,在上衣的左下摆。绝对不可能是沾染的腐败血水,而且血迹已经干涸了。这破衣服也是褐色的,悬悬的给它混过去。”张璇待拍完后,提取了血迹。  “查到了两个”,许文生的话飘了进来“一个是三十五天前报的,走失的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另一个是二十八天前有个女人到基尾派出所报案说丈夫失踪了,三十六岁叫吴乐天。”“老头不用管了。”正说着,张璇的手机突然叫了起来。“喂,石哥,结果怎么样?”张璇麻利的脱下橡胶手套抄起电话就问。“什么?怎会这样!”张璇有些吃惊的低呼了一声。  “好的,好的,我们再分析。”挂了电话,张璇有些沉重,“估计是案子。”“怎么说?”陈默几人和许文生同时开口。  “送检的化验结果出来了,死者的胃内溶及尿液均未检出毒品,而且,胃内容含大量的安眠药成分。而且,在死者的上衣发现了滴溅的血迹。你们想想。我马上送物证做DNA.”“有什么不妥吗?”苍狼迷糊的问。  “现场的针管是做什么的?那,璇妹的意思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喽。”陈默变得认真起来,严肃的说。  “好,我们再往外围扫。”王刚说完和王力出去了。  “苍狼,你立刻去接报走失的那个女的过来辨认,记得再捎个其他的亲属。野风和车夫跟我去找派出所片警分头走访。一小时后回这研讨一下。”陈默交代完带头走了  二    一小时后,陈默等人陆续回来了,苍狼带报案的女人也到了。  据查问,报案的女人叫杨紫莲,在基尾小学做教师。这是一个走在大街上有一定回头率的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   “你丈夫什么时候失踪的?”陈默问。  “二十八天前的夜里没有回家,我找了所有的亲戚朋友家都没有,第二天就去报案了。”“今天叫你来是让你辨认一下这个人是否是你丈夫。”陈默又跟杨紫同来的一个男人交待道,“你,是吴乐天的堂弟吴乐为?跟着认一下,顺便照顾你嫂子。知道吧?”结果,这个女人杨紫莲看过尸体和衣服后突然瘫倒在地,被他的小叔架到了旁边青石上坐下。等她顺过这口气,开始压抑的哭起来,让人觉得她心里充满悲伤却在折磨自己。陈默等她稍微平静一下后,才谨慎的问:“杨老师,尸体已高度腐败了,面目全非,你还能确定是你丈夫?”杨紫莲愣了一下,说:“怎么不是,那衣服还是我亲自给他挑的呢!”“是不是,要通过DNA鉴定才能最后确定。你先配合我们做笔录,我们先了解一下你老公的情况,你要有什么说什么,知道吗?”陈默公式化的说着。  杨紫莲哭哭啼啼唯唯诺诺的答应着。从杨紫莲这了解到:吴乐天吸毒,大概三年了。曾在深圳一家贸易公司任职过经理,也是在那里染上了毒瘾。后来那家公司不知什么原因倒闭了就回了西江市,平时打打麻将泡泡酒吧,人缘不好不坏的凑合吧,就是毒瘾大,隔几天就取一次钱,原来的积蓄所剩无几了。至于其它方面的她就不知道了。  陈默皱着眉头,边记录边问:“再想想,还有吗?”“对了,他在外有个相好的,是个酒吧女,两人常鬼混,我也睁只眼闭只眼装不知道省得闹心憋气。”做完笔录后,陈默打发走了杨紫莲,问:“妹子,DNA最快多久啊?”“那也要明天。”“好,你做你的工作,结果一出来马上通知我们。苍狼、野风你们尽快调查吴乐天的所有社会关系,还有那个酒吧女。车夫去把死者的父母请来做DNA,以确定死者身份,但先不要告诉两位老人,免得年纪大了禁不起打击。派出所协助封锁现场,保护现场。”  三  DNA鉴定结果出来了。死者确实是杨紫莲一个月前失踪的老公吴乐天,而衣角上的那滴血却是另有其人。已经很明显了,这是一起杀人案,凶手在作案后将尸体转移到山洞,尸体旁的那支针管应该是凶手移尸后伪造出的假象,想以此让公安机关误以为吴乐天死于吸食毒品过量。  那么,命案的第一现场在哪里呢?这是一起仇杀,还是情杀,还是抢劫杀人案?各种各样的疑问摆上了桌面,让大家的眉头深锁着。陈默大口吞着烟,自言自语道,假设这是一起劫杀案,那么死者口袋里的钱怎么解释呢?劫杀的可能性基本可以被排除。作案者的动机是什么呢?仇杀?情杀?或报复杀人?  死者的身份已然得到确认。通过走访调查得知,吴乐天是在五月上旬大概10号失踪的。有邻居说,记得那天中午还见到他溜狗呢,晚上他老婆杨紫莲曾找过他,第二天开始就没有再见过他。吴的社会关系比较简单,生平为人虽然不是很得街坊喜欢,但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到要杀他解恨的地步。  当然,他老婆曾说过他在深圳一家贸易公司做过一段时间经理。会不会是在深圳惹下了仇家呢?陈默安排野风和车夫到深圳走一趟。另外,吴乐天的酒吧女情人叫莎莎,都是瘾君子,臭味相投,经常鬼混在一起。还有一情况就是,莎莎也有个相好的绰号四毛,曾为莎莎曾和吴乐天有过口角,也就是争风吃醋吧。  陈默亲自接触了一下那个四毛,整个一小混混,也是个瘾君子,推说时间太久提供不出那几日的活动。陈默将四毛划入了摸排的重点对象,布置苍狼负责调查监控。  野风和车夫从深圳回来后,还是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吴乐天生前的公司虽然倒闭了,但野风他们还是找到了吴乐天生前的一些同事了解到一点情况。据那些同事们反映,吴乐天这人虽然对员工们不怎么好,但也没有在公司里结下什么不可化解的梁子,也没有得罪过什么客户。所以应该不会在深圳结下什么仇家。  案子一时陷入了僵局,搁浅了。  陈默独自叼着烟,看着黑沉沉的夜色发呆。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四毛这儿始终找不到突破口,没有找到一点有力的证据。而且,据苍狼调查,四毛的一些狐朋狗友说那几天四毛差不多每天和他们绞在一起玩麻将,虽然时间记得不大清楚。难道方向错了?还有谁应该划进来而漏掉了呢?  陈默沉思着,满屋开始烟雾缭绕。看着袅袅婷婷的烟,陈默眼前闪现出女人的身影。“对了,她还没有过一水。这也是重点人物啊!”陈默激动的使劲拍了下大腿,即刻痛的低低骂了句粗话。  第二天,陈默开车直奔杨紫莲任教的基尾小学。据学校的一些老师反映,杨老师平时为人和善,和谁都处的来,但沉没寡言,没有风流韵事传出过。到街坊邻居处查问,也都说他们夫妻俩的关系一向较好,只是近一年来经常吵闹,但吵过后两口子又和好了。邻居叹口气,说全是因为吴乐天吸毒败家。折腾一圈,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可是陈默仍觉得有必要接触杨紫莲,或许是多年的刑侦工作训练出的直觉吧。不能被表面的东西蒙蔽了。  陈默和车夫直接约见了杨紫莲。“你丈夫失踪的那天,你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陈默单刀直入的问,眼睛逼视着杨紫莲的脸。杨紫莲的情绪很激动,哭着说着,说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陈默死死的盯着每个问题,一个接一个的问着。杨紫莲一直哭着哭着,后来几乎不说话了,只重复着要求公安局抓到凶手为吴乐天报仇,再有就是流眼泪。  “你先回去,我们会随时找你协助调查,最近不要外出。”陈默看这种情况,只得先打发杨紫莲回了家,自己和手下们重新研讨案情。  “默哥,下一步该怎么办?”车夫问道。  陈默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继续调查。杨紫莲和四毛都不能放松。另外也不要放弃对吴乐天那群粉友的调查。把网再撒大,决不能漏一个。”  四   “什么?杨紫莲死了?死在家里?可能他杀?”陈默接到车夫的电话后,心里暗骂了句他妈的。这当口儿,怎么又出岔子了,她为啥死呢,还真会挑时候啊?陈默大脑快速的转动起来,象放电影一样过着每个片段每个细节,想要找出每一点的衔接……  陈默带着苍狼赶到杨紫莲的家里,野风、车夫正在走访邻居,张璇和痕迹在忙忙碌碌的勘察现场。  杨紫莲家在二楼,靠西边,二室二厅。楼梯门朝东,进来右手北侧是门厅,左手南侧为客厅,越过门厅客厅对面从南往北依次是主卧(木门),客房(木门)和厨房(玻璃推拉门,里带卫生间)。客厅、厨房的地板上家具上墙上到处是血,有滴落的,有擦蹭的,有甩溅的,还有喷溅的,而杨紫莲死在主卧室的地板上,身边有一根断端裸露着金属心的电线,另一端插在插座上。屋子里一片狼藉。在客厅的沙发前扔着一把粘满鲜血的菜刀;在主卧室的门框上有两大片血圬,中间粘着皮肉和几根头发,周围是喷溅血。  死者杨紫莲头西北脚东南仰卧位于地板上,一身的睡衣(半袖上衣和及膝短裤),赤足。死者头顶部两处挫裂创,颈前皮肤三处斜行创口,左手腕部掌侧四处横行切割创。  满屋的血腥,刺激着人的神经。从楼道经过的住户们没有过多的张望,捂着鼻子嘴匆匆就闪过去了,待足够远后才放开手皱着眉深吸一口气,满脸放松的的自由神色。  在技术勘察现场的时候,陈默询问了报案的人。“我是杨紫莲的同事,叫张强,早上杨老师有四节课,第一节没有看到她,年级主任打电话到家里没人接,手机又关机,知道杨老师家最近爱人不在了,主任怕杨老师生病什么的,就派我来看一看。我到之后怎么按门铃都没人开,又看窗帘拉着,所以,我担心,就叫来物业保安,好在没装防盗门,我们一起撞开门,进来就看见这,吓的我赶紧报了案。这不,你们就来了。”“好的,你去录份笔录就可以走了,有事我会联系你的。”陈默若有所思的说着。  这时,王刚和张璇等人一边交换着意见一边从现场走了出来。  “什么情况?”陈默劈头就问。“”到处都是血指纹,但,初步看都是死者本人的。另外,也提到不少的指纹不是死者留下的。还有,地面的情况比较复杂,我要对一下逐个排除。但是,现场总体来说比较整齐,没有明显的打斗迹象。对了,在床头拾到了个烟蒂,枕巾有男人的短发。基本这些情况,别的让张姐给你说吧,我们刚刚达成了一个意见。“王刚扭头看张璇。  张璇思索着慢慢地说:“死亡时间约在凌晨2点左右。死者头部的挫裂创是撞击门框形成的,颈部和腕部的创口是菜刀所致。看部位自己都可以形成,看创口,伴着典型的试切创……单从尸体角度我个人看法倾向于自杀。与痕迹再从现场角度综合分析,我们都认为自杀的可能性大,基本可以排除他杀。”停顿一下,接着说:“我会将烟蒂和头发带回去进一步做DNA鉴定。”陈默将抽剩的烟蒂扔到地板上,拿脚踩灭了那点烟火。&  只有等待,只有外围摸些情况。  五      DNA鉴定结果出来了,那个烟蒂是死者杨紫莲抽的,可是那截头发却和吴乐天衣角上的那滴血同属一人。案子突然有了进展,大家都来了精神,十来天的疲惫象乌云被风卷走一样,不见了踪影。  陈默给苍狼和野风一人扔了一支烟,说:“现在关键的是我们要找到这根头发的主人!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吧!”“这明摆着的就是杨紫莲勾搭上了一个情人,然后可能被老公识破了后,就和情人一合计杀了老公,然后情人怕事件败露,又杀了杨紫莲灭口。”野风眯缝首一双小眼睛,故作深思熟虑地说。  “王刚你认为呢?”陈默请技术分析。  “我们回去将提取的足迹和指纹都对过了,足迹除了发现者、治安员和派出所的民警外,就是死者和另外一个人的,遗留的指纹也显示还有一个人。从留下的痕迹分析,应该是个男人,身高170cm左右。至于性质,我还是保留开始的看法。我就这么多。”“张璇,你看呢?”张璇虽然是个女法医,但她不仅专业技术过硬,而且是个多面手,曾参与侦破过很多的特重大案件,在现场分析上很有自己的独到见解。所以凡是陈默接手的案子,都希望她能参与,给予自己一些专业方面的分析,更希望她谈对整个案子的看法。或许是因为她是女人,女人总有和男人不同的想法吧。也或许是因为她是女刑警,理智中蕴藏着感性的女刑警吧。总之不管因为什么,她的一些意见和看法,常常能给陈默一些提示或启发。不过,她一般不会主动发表看法,除非涉及到法医的问题。但,陈默就是想听她的想法和意见。  “我也不认为这是一起杀人灭口案。”张璇不客气地坦言道:“虽然现场到处是血迹,杨紫莲的尸体上又有砍切创和挫裂创,但是,就从整个现场和尸表看,自杀都可形成。尤其对尸体做了解剖,对胃内容和血液做了必要的客观的检验,更没有他杀的迹象。”不等张璇说完,野风忍不住插进来问到:“那,怎么可能到处是血,那么多伤口呢?”“我的分析是:注意,我是从现场血迹的分布和尸体的损伤推断的。死者有了自杀的念头,在厨房找到切菜刀,开始割腕,她的腕部有典型的试切痕,腕部的桡动脉被割开,血液喷溅到了橱柜上,沿着低落的血迹,死者提着菜刀来到客厅,可能怕死不了,又拿刀抹脖子,脖子上同样存在斜行的试切痕存在,颈部仅仅是静脉被切断,并未损伤到动脉。死者在客厅和死亡挣扎的过程中,将血迹弄到很多的地方。一段时间后,死者尽管失血但意识还清楚,可能是死的决心再次给了她力量,促使她来到卧室门处,用头撞门框,看损伤应该撞击了两次。到卧室内后,死者想寻求新的死亡途径,将目标定在了电上,但是,死者因为长时间失血,此时已经支撑不下去了,仅仅是将电线弄断,插在了插座上,没来得及实施就昏迷过去了。死者的死因是失血性休克死亡。所以,我的看法是自杀。”“那,她的动机是什么啊?”野风仍不肯相信的反问到。“而且,你在卧室枕边找到的那些头发又怎么解释呀?”“真正的动机只有死者知道。但是,要找原因,就看你的本事了,具体侦破就靠你们这些精英了。”张璇继续说道:“但我认为,上个案子杨紫莲有嫌疑,极有可能是她与什么人合伙做的,随着案情的进展,她发现自己已经成为公安局的目标,事情将要败露,顶不住精神上的压力而选择了自杀。可我想不明白,什么原因导致她一定要杀了自己十几年的同床共枕的丈夫呢?”张璇叹了口气,迷离的目光投向了窗外。  “我同意张璇的看法。”陈默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说道,“现在,我们必须研究下一步的方向。杨紫莲死了,我们就断了一条线了。苍狼,你有什么看法?”苍狼一听,赶快低下头作沉思状。叫他想主意,推理破案,他宁可去生擒几个歹徒。他有一身擒拿格斗好功夫,攀楼飞车,快枪点射,是他的拿手好戏,而且出手火爆,所以西江的歹徒一听到他的名字就说:“他妈的这是条狼,千万别被他咬上!”“我们的苍狼一定有好主意的。”野风这家伙总是喜欢打趣别人。  “你小子,哪凉快哪呆着去。”苍狼笑着伸手给了野风一拳。  “你两个有劲没处使了,是吧?”陈默深吸了口烟后,缓缓地说:“好,给我蹲坑去。从案件性质上,基本排除了抢劫杀人,仇杀可能性也不大。根据痕迹和法医的鉴定结论,杨紫莲基本符合自杀,但,杨的死和上一起案件有必然联系,可以并案侦查。也根据大家伙的意见,我们下一步侦察重点放在杨身上,速查她的社会关系和近日她的一切活动,任何疑点都不可放过。对四毛的监控不可松懈,如有风吹草动立刻汇报。苍狼和野风分头行动,越快越好。散会。”  六  通过大量的走访调查,野风掌握了一条重要线索:杨紫莲在老公失踪后与同校一个绰号“逗号”的叫何成荣的老师接触频繁了很多。而且,根据杨的同事认真回忆,杨生前和何总有些大家说不出的那点感觉,但基于杨平日话少,大家也没怎么在意。  “立刻调查这个绰号叫'逗号'的何老师,社会关系及一切活动。”陈默果断的分派了任务。  据了解:何成荣是基尾小学的语文老师,之所以被人叫做逗号,一是因为他头大个小,形似逗号;二是他常爱和人说:人生,就是一段长长的句子,在你没入土之前,成败荣辱,都只不过是这个句子中的一个逗号而已。如果没有这些逗号,你的人生就读不通!此人平日里独来独往,人缘一般。大家不甚清楚。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由陈默和野风对逗号进行正面接触,苍狼和车夫二人询问他的妻子。  七    “何老师,我们把你请来,是想向你了解点情况,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将你知道的如实说出来。”陈默坐在逗号对面,开诚布公的拉开了序幕。陈默之所以决定对逗号进行询问,一是掌握了一点情况,二是摸一下虚实,刺激他,看他接着会有什么动作。  “何某我一向都赞成警民合作,认为警民是一家,也非常拥护警察的工作,不知陈警官找何某来想要了解点什么呢?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们是西江市刑侦支队刑警,现在正式对你问话,请你如实回答,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负法律责任。明白吗?”“明白。不过,我可是守法公民,为人师表,犯了哪条王法了?”“问你什么说什么。”陈默严肃地说,“你认识杨紫莲吗?”“认识。”逗号一听到这个名字,心咚地漏跳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但是他的声音却是平静的,说:“她和我是同事,都在基尾小学任教。”“平时你们都有什么接触?你知道她的什么情况?”“平时我们接触很少,她不爱说话,只知道前些时他爱人死了,前两天她又死了。别的就不清楚了。对于她的死,我感到可惜,因为她是一名不错的人民教师。”“你去过她的家里吗?”“没有。”“根据我们调查,你在6月24日晚上她死的前一天去过她家里。你对此作何解释?”“你们怀疑我杀了她?”“我没有这样说,我只是请你如实回答我并说清楚去她家的理由和所有的情况。”“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那天晚上去过她家了?”“何老师,请你配合,你只要如实回答就可以了。”“去过。因为我们学校七一建党节的文艺汇演的事是由我和她负责主抓,平时白日里没时间,所以那天晚上我就去了她家里,和她谈了一个多小时汇演的具体事宜后就离开她家,去和张礼老师等几个朋友打麻将了。不信,你可以去问张礼老师!”……  野风在一旁认真的记着笔录。询问完,让何签名按手印后,陈默握了握逗号何的手,半笑着说了句:“何老师,希望你能明白我们的工作性质。可能我们还会见面的,希望你一如既往地配合我们的工作。”逗号走后,陈默交待野风:“派人盯着他!”    却说苍狼和车夫那边,通过突击调查,两人从逗号的老婆吴晶嘴里也掏出了一些情况。吴晶是个身材稍胖的女人,虽然没有杨紫莲的姿色,但也肤色白皙。  开始吴晶不肯说,后来在苍狼和车夫一唱一和连哄带骗连敲带诈软硬兼施下终于吐了口,但,要求找个女警。于是张璇坐到了吴晶对面。  在张璇面前,拽了几句,斗了两回合心眼后,吴晶是竹筒倒豆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了她的苦水。  原来,逗号虽然为人师表,却喜欢拈花惹草。不知怎么搞的,一来二去和同校的杨老师好上了。两个人瞒的铁桶般严实,估计到现在学校的同事也还不知道吧。  吴晶本也不清楚,偶然的机会,一个二年级的学生来家帮忙擦玻璃时无心的一句话泄了秘。  当时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爱情剧。当电视里出现男女接吻的镜头时,那个孩子突然指着电视说:“吴阿姨,我看到过何老师和我们班的杨老师也这样亲过嘴。”孩子的一句无心话震得吴晶呆楞半晌,清醒后,她搂过那孩子,又给糖又给冰淇淋吃的哄出了实情。  原来有一天中午,那孩子去杨老师的办公室(兼宿舍)找杨老师拿作业本,正要喊报告进去时,透过门缝看到了何老师搂着杨老师亲嘴的一幕,就悄悄的溜走了,对别的同学也没敢说过。  吴晶知道这事后,处心积虑想抓住老公和杨紫莲通奸的证据,可不知怎么被逗号知道了,就明着告诉她和杨紫莲有那事,杨比她漂亮,没生孩子,说她要是不识好歹就离婚。  吴晶被唬着了。因为她想自己下岗几年了,家里就靠逗号的收入生活。而且,好像逗号的收入比一般老师高出很多,钱总有得给她用,要是离了婚,自己肯定带孩子,没工作怎么办啊。但吴晶却又不甘心就这样看着何风流快活,心想,好!我就睁只眼闭只眼,不过,别怪老娘,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凑巧,那天杨紫莲的老公吴乐天上家来找逗号,逗号偏又不在,两个各怀鬼胎各取所需的人就粘到了一起。  张璇突然问:“多久了?你爱人知道吗?”“三个多月吧,上个月有一次被他撞上了。那是五月初的一个下午。我正和吴乐天做那事,他从学校突然跑回家给逮个正着。之后没几天,我就听说吴乐天失踪了。”这绝对是条重要的消息。张璇和车夫给吴晶做完笔录后,将这情况汇报给了陈默。  陈默兴奋的眼睛亮了起来,该死的兔崽子,浪费了我们这么多的时间精力,该是时候了吧。  “先继续监视,等我的命令。”陈默猛嘬了口烟,随烟雾冒出了指令。  八    苍狼在对吴乐天的几个毒友调查中,也有了突破。那些瘾君子对吴乐天的事知道的并不多,只晓得他是在深圳做经理时染上的毒瘾,快三年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个叫黑仔的提供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据黑仔讲,吴乐天找不到白粉的时候,就会弄些吗啡或杜冷丁,好象是一个老师提供的,但吴乐天的样子似乎恨不得将那个给他毒品的老师生吃了才解气,曾在一次吸粉后兴奋的狂吼:“他妈的,搞我老婆,要不是看你偶尔给老子弄些这东西,老子他妈的宰了你!哼,好在老子也睡了你老婆,扯平!哈哈!”苍狼也及时将这些情报汇报给了陈默。陈默高兴的扔给苍狼一包芙蓉王,说:“苍狼啊,好哥们,咱可以收网了。我已经和学校联系过了,借给全校教师体检弄到了逗号的血,DNA结论明天就可以出来。而监视逗号的兄弟反映,这小子这几天有点不对劲,可能预感到要落网了。得盯严点,别让他兔崽子给跑了。对了,顺便撤回那几个盯着四毛的兄弟,让他们休息一下,辛苦了。”    逗号何这几天眼跳心烦,出来出去的转磨。昨天去医院体检抽血后,他意识到不妙,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三十六计走为上。他决定马上出逃。拿上现金存折和信用卡,他找了个借口开自己的小车就离开了学校,计划逃到广州弃车转坐长途汽车先到外省再定。  可是他没想到,没出西江市就被拦截带到了公安局。    “何老师,我不是说过吗?咱们还会再见的。你这是准备去哪啊?”陈默闲闲的不无嘲笑地问着。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告你们。”逗号歇斯底里的叫嚷到。  “你还记得吴乐天吗?你是机关算尽,却被老天糊弄了。”陈默猛然竖起了眼,铿锵有力地说:“党的政策你该清楚,老实交代是你唯一可以争取宽大的机会。”“我干什么了?你拿出证据,否则我告你诽谤。”逗号仍试图做困兽犹斗,但,语气却软弱无力。  “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还记得你那天什么地方流血了吗?”陈默冷笑着甩出了杀手锏,“没证据我也不会请你到这来。”何的脸一下黑了,嘴唇开始抖动,牙齿亲热的磕碰着。他猛然记起了什么。“好,给支烟吧。”逗号猥琐的抽着烟,开始说他罪恶的始末。  逗号何认识吴乐天,也是缘于和杨紫莲是同事。那天吴到学校找他老婆杨,被他看到了,瞧出了吴乐天是瘾君子。逗号的堂兄在一家大医院负责精神类管制药品,逗号串通堂兄偷倒一些杜冷丁、吗啡给一些瘾君子赚黑钱,之后吴乐天就成了他的客户。  早对杨紫莲垂涎的逗号感觉机会来了。因为他知道,长期注射吗啡或者杜冷丁,会造成人的性欲减退、性功能低下,所以,他推断杨紫莲在老公那里一定得不到满足,只是杨平时给人的印象是一个正经女人,好不好弄上手就不知道了。但让他跌破眼镜的是,几乎没费什么事就把杨给睡了。那天他借口说和杨商量点事儿,几句话挑逗下,两人就上了床。之后有机会就鬼混,但一直很小心,所以没有传出什么风流韵事。  没想到,5月初一天下午他临时回家取东西,竟撞上吴乐天和他老婆在偷情。真是老天的嘲弄。当时差点没把他给气死,自己竟也当了龟公。他当时拎起吴乐天就是一拳,没成想吴乐天也不含糊,爬起来后,抹一把嘴角的血,骂到:“姓何的孙子,你他妈的别忘了,是你干我老婆在先,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要是再敢动老子一下,老子把你贩卖杜冷丁和吗啡的事捅出去,不判你个死刑也得弄个死缓。今天,你就当什么没看见,往后,你干你的,我干我的,大家方便。”说着,吴乐天打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  可是吴乐天的话却让何起了杀心。留着这杂种,迟早会坏自己的事,被他害死。于是他就怂恿杨做掉吴乐天,省得挨打受骂,还可以享用吴挥霍剩下的钱。杨听说吴知道自己的奸情,也吓的六神无主,在何的撺掇下同意做掉吴。杨利用陪吴散心为名,那天傍晚躲过熟人将吴诓到小山顶的青石上,将事先放了大量安眠药的水让吴喝了,等吴睡熟后,尾随上山的何用衣服捂吴的口鼻,将其给闷死,之后两人将尸体抬进了石洞,将第一现场的一切痕迹都销毁后悄悄的离开。杨上演了找夫报案的一幕幕。就在洞中摆放尸体时,何觉得鼻孔一热,拿手一抹出血了,可能是上火吧,他当时也没在意。没想到啊,天网恢恢。  杨死前的晚上他又去了杨家,他怕杨扛不住,给她打气,没想到杨的精神已处于崩溃边缘。两人风流快活后,他就走了,第二天就听说了杨死亡的消息。他那时就预感到不妙了,只是没料到这么快。  九  哼,女人就是没用,成事不足坏事有余,如果她挺住,何至于此啊。逗号何最后甩出这么一句话。  这个危害人间的恶魔竟没有丝毫的悔意,仍在大放厥词。  可:天做孽有可为,人做孽不可活。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熬了多少个通宵,走访了多少口人,案子是破了,大家却没有喜悦,人性何至于此啊?!这是大家从心里叹出的悲哀。而且,让大家没想到的是,由这桩命案,竟又牵扯出一宗涉毒案。  “缉毒那边的兄弟可又有的忙喽!”陈默点燃了烟,感慨却又无奈的说

没有评论:

相关文章:

 
Blogger by [ 小说文学 ] : code Name BlackCat 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