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3月14日星期三

流氓医生 - 3

我的忽悠到了可上九天抓月亮的心脏直接摔到了十八层地狱坚硬无比的石板子上,啪啦咣叽,裂成了碎片。床上的人已经不在,牛奶喝了,面包也少了几片,信封没有动过,却愈加的让人惆怅万分。

  我突然意识到有些落寞,今天晚上屋子里的空气很古怪。回来的时候,房门大开,厚门帘吹起了老高,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不放,磕在门上哗啦啦的响。里面漆黑一片,我去开灯,才发现又停电了。这栋楼的电压不稳是出了名的,只要有一人用个电饭锅什么的,特灵,马上全楼层停电,见鬼。

  外边碧绿的路灯透过窗户洒过来惨淡的绿光,我才摸到窗户边。虽说我是一无神论者,可那一地的绿光还是挺糁人的,为啥附近的路灯都是绿光呢?见鬼。

  窗帘子也是被冷风吹起,猎猎作响,声音刺耳,更兼窗边不时有寒风吹过,我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想到了一个问题:她走的时候连窗户都大开,是打算让大风吹走她的气息吗?我关上窗户,又拉上帘子,被数九寒风过滤了一个晚上的屋子里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静,也不那么冷了,就是暗了很多,见鬼。

  我只听见一颗孤独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处于黑黑的静室里,人的思维会象杰克。伦敦的《海狼》中大海上的浓雾一样虚无缥缈又无边无际。我坐在床边,一会回忆起昨天那荒诞又香艳的一幕,似乎又依稀闻到了她的体香,一会又想起来晚上局子上他们讲的笑话……渐渐的,我的意识回到了小时侯看电视剧《聊斋》片头的镜头,一只红灯笼变幻着出现在荒废已久的幽庐里,无人推动自己展开并发出咯吱咯吱声音的门,无尽黑暗里始终抑扬顿挫着神秘的让人毛骨悚然的音乐,见鬼。

  此时,门口,黑暗的深处突然闪出来两点绿的莹莹,象碧绿的翡翠,又似来自地狱的鬼火,直勾勾的盯着我,真的见鬼了。

  是谁在那儿?我蹭的跳起来,使劲的眨眼,却无意识的说了句蹩脚的台词。

  灯亮了。

  瞬间很晃眼,几秒种后,我看见了二丫的那对珠子,吓我一大跳!我叫唤着。可她根本不搭理我的抱怨,直接的跑到我的床上,窝在枕头旁边,一声不吭的。

  二丫是我们医院最有人缘的家伙,胖乎乎的,知名度极高,善吃百家饭,无论是医院食堂子里昂贵而不可口的饭菜,还是家属区里精致且味美的佳肴,没有人比二丫更能招二八小姐,半老徐娘,白发老妪们待见的。她是一只没有主人的流浪的却被医院里上上下下的大夫护士们照顾和爱护的心宽体胖的黑猫。

  这家伙,吓我一跳,我暗自好笑,发现手中已经满是虚汗,看来近日没少做亏心事的说。我回身去搬开二丫的身体,然而一件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二丫靠着的枕头下面压了一张字条,只露出来个小角,刚才我没有注意,上面还有字:今夜子时取你性命,落款是三个字:聂小倩。留书的大虾似乎为了更有说服力,落款的后面又加了个印章——一个肥厚而猩红的唇印。我刹时狂喜,没有人在收到生死符后还能笑的出来,不过,这本来就是部另类的武侠小说。

  纸片上留有香水的味道,正是昨天她用的那种。聂小倩,倒象某个女鬼的名字,没办法,谁让我天生喜欢妖怪呢?上初中那块儿,我曾写过一篇声讨孙猴子打死白骨精的议论文,白骨精,多么水灵的一姑娘,可惜,可惜了的。后来被我们班主任划了优,全班朗读,当年也让我着实欢喜了一阵。其实,当时我们班主任有一外号就叫白骨精,我这文章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抬头看表,已经是十一点半了。哦,时不我待,虽然屋子里的温度依然是零下,能冷的人直哆嗦,可我还是从未有过的速度换上睡衣。对于一个满心欢喜的等待情人的男人来说,让寒冷到瓜哇国见鬼去吧。我愉快的哼着咱们那旮都是东北银,飞奔入卫生间刷牙。工作和学习的地方最大一差别,就是前者有一独立的卫生间,不用大冬天的跑到外边去排队洗澡。书上说标准的刷牙时间至少三分钟,谁信呀?平时上班最多也就是两分钟了事,碰着谁过了的时候,只好漱了口代替,可今天我已经足足的刷了五分钟,满脑子里都是女鬼,噢,不,是神仙JJ的念头,我甚至想,要不要喷上些平时讨厌的古龙香水,据说,很多姑娘都喜欢喷古龙香水的男人。我龇牙咧嘴的对着镜子检查刷牙的效果,别介一会儿那啥的时候发现牙齿缝隙里夹着只青菜叶子,煞风景,不敢想象。

  咦?镜中的我怎么长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啊!还带了一只白色面具。鬼呀!欣喜之下的我不由魂飞魄散,手中的刷牙杯子自由下落,十分悲惨而残酷的落在我万分不幸的脚面上。

  哎吆!我金鸡独立,双手抱着挨砸的左脚,然后就看见了女鬼聂小倩。

  不至于吧,没见过美女!是她的声音没错。

  大姐,您吓死我了。我的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胆小鬼。聂小倩扬手把脸上的白色面具掀开,露出来一张空谷幽兰新月传神。她的身上带着种新鲜的沐浴香水的味道,飘渺的样子让我想起刚出笼的龙眼包子。这种芳香链氨基酸的味道,本是我最为讨厌的,奇怪的是,香气从她的身上飘来,竟是芬芳无比,足以唤醒人类最原始的愿望。我顾不上脸上的牙膏沫子,粗暴的搂住她的细腰,连连吻她的脸颊,她的肥唇,她雪白的粉颈。我是那么的冲动,钢铁般坚硬的胡子直扎在她的吹可弹破上,女子被痒的咯咯的笑,我却是象得到了最好的鼓励,变本加厉。

  聂小倩吊在我的脖子上,滑腻腻的身子,蛇一样的缠着我,丁香小舌不住的轻啜着我的耳垂,异样的感觉像高压电流般的在我身体里游走,我觉得我就要爆炸了。

  我的心神荡漾的不着边际,一个声音说道,我的心丢了,你这个偷心的小妖精!我任意施为无法无天。

  女子被我双手环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伏在我的耳畔,娇喘中透着银铃般的笑:丢就丢了呗!一个男人有你这样的艳遇,你还不满意?

  你莫非是狐仙?我都有些佩服自己说出这样经典的句子了。

  我是聂小倩,女鬼聂小倩。专门来勾你的魂的,我-她的香唇已经被我叼在嘴里,剩下的话语支吾不清,渐渐的,便只变成了喘息的声音。

  ……

  卫生间里唯一的梳妆台子已经是年久失修,不断的奏出许多抑扬顿挫的音乐之声来,好象满屋子都是快乐的咯吱咯吱的老鼠。

  ……

  冬日夜长,我们躺下来的时候,已是凌晨两点多了。

  你不是鬼,鬼是没有脚的。她躺在我的臂弯里,我的脚纠缠着她的脚。

  我是一只长脚的鬼。她迷迷糊糊的说。

  我就喜欢和鬼在一起,其实,鬼也可以住在我这里的。我清醒的说。

  ……

  噢……

  没有应声,我才看见她早就沉沉睡去了,我汕汕一笑,关了床头的台灯,屋里重新陷入了黑暗的世界,只剩下了二丫的两颗闪闪发光的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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