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3月16日星期五

《我是情妇,我怕谁?》

  1

  小蓟的家就在楼道的尽头,她是楼里唯一的一个单身女性。其她的女人要么和老公名正言顺的在一个窝里生活,要么和男朋友理所当然的在一个窝里斯混。只有她,是作为女性个体生活在这座居民楼里。可能是其她的女人没有了悬念,她就常常成为众人的焦点。楼上有三个住在一个窝的单身汉,都对她很好。大家就猜测她到底花落谁家。而那三个男人暗暗在预谋,不管是小蓟落到他们中哪个人的怀抱,另外两个男人就可以住的更宽敞了,而幸运的那个接花者就能很好的解决了个人问题。

  直到那天小蓟带回了一个中年男人,并留下来过夜,一切都不一样了。三个快乐单身汉倒还是快乐依旧,但上门拜访她的次数由N次降为零。已婚的女人都持鄙夷态度,未婚的女人则不同程度的心痒痒:还是人家小蓟轰轰烈烈。已婚的那部分男人没有意见,在打牌的时候讨论:那个男人怪老的,比我们都显老。有个别胆子大的则有些感慨:早知道小蓟好这一口,我早就……没说完他老婆的手就差点把他耳朵拧掉。未婚的男人加紧了对女朋友的思想教育,有很高的警惕性。

  小蓟在他们的热烈响应中,我行我素。整天穿红戴绿,开始披金戴银,养了看起来很贵的狗,听说打算买车了。

  我是第二个搬进这座楼的单身女人,实际上,是现在唯一的一个了,小蓟也算名花有主了。小蓟的故事是三个单身汉对我说的,他们一边叹息,一边抽烟,一边喝着我的龙井。他们说小蓟的堕落是因为他们没有及时的向她表白,以至于她很失望。他们又说他们不爱小蓟的,但是如果他们的爱能挽救她,他们也是愿意牺牲的。我定定的看着他们,三个长了青春痘,头发油腻的年轻男人。我很想笑,还很想去结识小蓟。

  我的窝就在小蓟的对面,是她主动的来找我。

  她抱着她那条传言中很贵的狗,穿着真丝睡裙,头发松松的。我说,快坐,应该我来拜访你的。她笑笑,你一个人吗?我点头。她看到我茶几上成育的照片,她问,你男朋友?我摇头,暂时不是,以后会是。她咯咯的笑着,她说,告诉我你的名字,我顶喜欢你。我说,我叫光华。她在沙发找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呵呵,我的名字你是肯定知道的了。

  我们喝了一个下午的乌龙茶,就这样一点点彼此的靠近。

  2

  我问过小蓟,你为什么不搬走?

  她反问我,为什么我要搬走?你说我是怕是非的女人吗?有勇气做就要有勇气承担。

  我见到她的男人是在她生日那天,我作为她的朋友去吃她请的一顿晚餐。到了饭店才知道,小蓟只请了我和那个男人。他的确很老了,笑起来眼角有细密的皱纹。他不喝酒,不抽烟。

  小蓟问我,要把成育请过来吗?我没有回答,她也不再问。这是小蓟25岁的生日,她真的很年轻。我忽然心疼起她来,不可抑制。最后是我喝醉了,一塌糊涂。

  后来我问她,你是何苦呢?

  她还是反问我,那你又是何苦?

  她又说,我不苦,我选择的就不可能说苦。

  我比她更脆弱。

  小蓟真的买了车,开了自己的服装店。她说她是真的要搬了,搬去一个高级小区。住这样的居民楼已经不符合她的身份。

  我祝贺她,真心的。

  她对我说,女人要有必要的妥协。像你这样不肯退步,成育是很痛苦的。你认定了他是你的男人,就要跟随他的意愿,为他着想。

  我问她,你和你的他,你们也是这样吗?

  她摸着我的头发,你傻不傻,我不爱他的嘛。可是你是爱成育的呀。我们的问题是不一样的。我那个糟老头的老婆早就是昨日黄花,可是成育的老婆那样年轻。我不是教你做人家的情妇,只是想让你过你喜欢的生活。懂吗?我喜欢钱,你喜欢情,就是这样简单。人的追求没有错,一点都不会有错。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成育打电话给我,光华,你在哪里?

  我哭了大半天,我说,成育,我很想你,很想你。

  他说,不要哭。我想告诉你,我明天要去办离婚手续了。我后天来接你。快说,你在哪里?

  3

  我和小蓟是同一天搬出去的。我们的男人都开着车在楼下等。我们的身后有很多形形色色的眼光,男人和女人们有不一样的想法。但正如小蓟的观点,人的追求都没有错。

  我上车后不久,收到小蓟的短信:我是情妇,我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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