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在服务区》

　　一　　我喜欢独处，常常栖身于自己的小房间，无约无束地任思绪在万丈红尘中回旋、上升、跌落。　　悲欢之间，相伴而来是如雨泪珠和咯咯地傻笑。　　噢，我那绵绵不尽的记忆，总是牵制着我体内的万千细胞。无奈之中又带着点欣慰，怀旧本身不是错误，而是难能可贵的美丽……　　二　　夜阑人静之时，我心灵的天空，常常会出现一张哭泣的脸，一对幽怨而无奈的凄楚眼神，欲言又止的浅浅笑容……　　“我爱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耳边一遍遍地响起他温柔的话语，经久不息。　　我一次次地失眠，内疚冲破了心灵的最后一道防线……　　三　　也许人生路上每一次际遇的开始都意味着结束，昙花一现，流星坠落只是一瞬而已。　　终于那一天，我收拾起笨重的课本，拖着疲惫不堪的病体，离开了高复课堂，大学梦支离破碎，零落成泥辗作尘土，伤痕累累的我，丝毫没有得到上苍垂怜，落井下石地被自尊沦陷，推进了万劫不复的黑色深渊……　　四　　回到了温柔故乡，却没有了以往的开朗。　　除了上课，就是把自己关在宿舍，不敢抛头露面，怕一抬头，碰见熟人。　　但躯体总会不合时宜地背叛思想，如果人还活着。　　不吃饭会饿死，不洗澡会脏死，不服药会痛死，我强迫自己去食堂，去浴室，去医院。　　人来人往，我逃不过别人的目光，尽管那是和善的目光，我的脸不免会发烫，人在尘世，身不由己，即使挤出一点笑容，也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始终学不会深沉与含蓄，长久的郁郁寡欢都呈现在脸上，消极颓废，瘦如黄花。　　一日，班主任找我谈话。　　他用深隧的目光打量我一番，仿佛早已把我看穿，“请别再这样下去，看了让人心疼。”　　我沉默无语，心中的暖流却在蠢蠢欲动。　　“或许，你的父母都要在背后为你落泪”，他作了片刻停顿，“人，能在这世上走一遭，已经不容易，珍惜吧，大学不是唯一的出路。”　　“老师，我明白了！”　　五　　好长一段时间，我爱上了沉睡。　　事实很残酷，痛苦依然时时相随，竟落魄地连做个美梦想的权利也没有，怨是徒劳，恨也无用，一切在冥冥之中。　　那夜，我被秀秀唤醒。　　恍兮惚兮，睡意朦胧。　　“百灵，你怎么啦？”隐约听到，她那急切地声调。　　我翻了个身，渐渐清醒。、　　“百灵……”，舍友们聚拢来，纷纷唤着。　　我惊慌坐起，“这是怎么啦？”　　“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啦？”玲玲问道。　　我一时间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抚了抚脸，确有未干的泪珠。　　方才想起，竟是一个梦，牵起了我的伤痛。　　我看见好多人指着我哈哈大笑，响彻云霄，他们的眼神充满鄙夷。就是一位妇人怀抱的鹦鹉也学舌说我是半途而废的逃兵。　　我气，我恼，却又百口莫辨，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落……　　白天极力地强颜欢笑，可悲内心的伤痛却有增无减，班主任的劝说，似乎没起什么作用。　　我天性多愁善感，习惯沉湎于伤痛，恐怕谁也救不了我。　　六　　一连几天，舍友们总是锁着门，一副商量国家大事之势。鬼鬼祟祟不想让我知道分毫，按常理，我或许会生气，气她们将我排挤在外，只是自觉是个沦落之人，也就没资格计较什么。　　六点半左右，我怀抱一本《计算机基础》，踏着铃声，进入教室。　　晚自修，对于我们这些临近毕业的学生而言，委实没什么意义。通常除了嘻笑打闹，谈笑风生外，谁又能安安心心地看书，值班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们挥洒青春特有的热情。所谓教室，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娱乐场所。　　我坐下，顺手将书扔在桌上。　　“百灵”，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从后面传入耳鼓。　　我回头，碰上了他欣喜若狂的表情。也不知从何时起，我讨厌这种表情。　　“有事吗？伟！”我困惑极了，自从回来后，他还是第一次主动与我打招呼，在我看来，他是个沉默寡言的男孩，活像个“闷葫芦”。　　“噢，没事！”他匆匆看了我一眼，便将目光移开了。脸上微微泛着红光。　　我极不耐烦地转过脸去，伸手刚想翻书。　　“大家安静，我有事要宣布！”秀秀站在讲台，抚了抚齐肩的金发，妩媚的双眸眨巴眨巴，活像洋娃娃。好羡慕她的阳光气质，相形之下，我自己倒似七八十岁饱经风霜的老太太。　　显然，同学们跟我一样，经不住诱惑，期待她的下文。　　她扫视一下四周，“今晚我要在本班举行一次相亲大会。”语音刚落，大家议论纷纷。　　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倒当起红娘来了，奇怪！　　我抓起书，刚啃了几个字，目光又被她吸引了去。　　“好，现在，请出我们的男主角！”秀秀洋洋自得。　　班中以成成为首的四位男生似乎得到了什么命令，蜂拥来到伟的身边。嘻嘻哈哈笑个没完。天！难道他就是今晚的男主角？　　“我……”伟犯难了，脸涨得通红。　　“请吧！”成成做了个手势。　　“这……”　　“别婆婆妈妈了，这次再错过机会，你就去死吧！”云欣说话素来一针见血，半点不饶人。　　不由分说，四个男生齐上，像拖小猪一样将他拖到讲台，样子十分“可爱”。　　台下一阵哄笑。　　“伟，你可要勇敢一点哟！”秀秀拍了拍他的肩，他低着头，看着地上。　　“下面该请出我们的女主角了！”这下有好戏了，我拭目以待。　　秀秀开始对我奸笑，朝我挤眉弄眼，害我莫名地浑身不自在。　　还没有来得及多想，舍友们便开始行动。　　铃铃冲我伸着舌头，其他舍友笑开了花。　　“这是……”我瞪着双眼怯然面向三位女郎。　　“百灵小鸟，恭喜恭喜！”秀秀作着揖，十足的江湖女侠气，“掌声鼓励！”　　“请吧！小鸟！”玲玲挽起我的手臂。　　“你们简直胡闹！”我站起，向门外跑去。自认要不起那热烈的掌声，所以选择了逃避。　　“百灵！”一个声音铿锵有力，仿佛从天而落。伟像尊雕塑一样站在那儿，明眸闪着晶莹的光。他双唇融动着，喘着粗气，“我爱你！”　　一时间，掌声如浪掀起。　　星星点点的泪光，化作滴滴甘露，经洒在干涸的心田。　　也许被爱本身是一种甜蜜，我笑了，发自真心，长久以来，都快忘了笑的滋味。　　七　　灯儿含情送着光辉，我拥着被子久不能寐。陷入了回忆的漩涡开始沉醉。　　我想了很多，每一个细节都没放过，我早该想到，那是秀秀她们蓄意安排的地一场“戏”，是的，我无辜地被欺骗了，我是情海中可怜的傻瓜，可毕竟，那句“我爱你”，着实撩起了我尘封已久的快乐。我也不明白，自己何时成了爱听谎言的女人，也许是失去的太多，想尽可能抓住一点什么来抚慰自己，捍卫一下生存的根基，尽管抓住的只是华而不实的东西。　　上苍啊！原谅我吧，我只是个脆弱的女人。　　八　　然而。戏还没有演完。　　“小鸟，你的电话，有人是等不及想听听你的声音了。”铃铃把小灵通递给我。　　“喂……”　　“百灵，你还好吗？这个星期六是圣诞了，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伟，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你听我说，你有必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样你才会快乐。”　　“你很在乎我的快乐？”　　“我的心意你应该了解。”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不用演戏了，我讨厌这种角色，如果你想继续演双簧，不妨找别人。”　　“不，不是你想得那样！”他叹息道，“你不在身边的三个月，我日夜思念你，这才知道，自己已深陷你的世界，无法自拔，你那么可爱，怕配不上你，所以直到现在才吐露心意，我错过的时光已经太多，真的不想就此与你擦肩而过。”　　“好动听的话语，只是我无福消受，对不起。”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他开始抽泣，“你知道我是个不善言谈的人，吐出肺腑需要多大的勇气！”　　“你不必如此，天下的好女孩多的是，真的，不必这样”无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不会轻易动心，因为爱情是诱人的毒药。　　“可……”　　“好了，别说了！”我挂了电话。、　　九　　第二天早上，刚进教室，云欣、成成便兴师问罪来了。　　云欣率先开了口，“百灵，你昨晚在电话里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成成也开了炮，“你怎么能这样，太不近人情，难道爱你也有错吗？”　　“我……”　　“我从来就没看到他这样伤心过，”成成狠狠地挤出一句，“你太过份了！”　　“够了，你们还嫌我遭受的太少吗？别一个个老者说教的姿态，我不听！”我差点流泪。　　这时，伟走进来，布满血丝的双眼无精打采地翻动着。　　“你们在做什么？为我打抱不平吗？”成成耷拉着脑袋，云欣一时无语。　　他挤出一丝笑意，看着我，“百灵，早上好！”　　“好！”我扭过头去，不敢看他的脸。　　“伟，你……”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你们就别管了，这是我心甘情愿承受的，她是我有生以来唯一真爱的女孩。”他打断了云欣的话语，转身离去。　　我没有跟去，只是在心里忏悔过去。　　一次， 学校集体搬宿舍，他一声不吭为我搬完了行李，累得大汗淋漓，却还是笑语盈盈，同学间相互帮助是常事，我也就不必说什么客套话了。　　上高复的时候，每逢休假，云欣总是大老远跑去看他的女朋友婷婷，伟也就跟着一起过来，他习惯默默地跟在我身后，为我拎着沉重的书包，男孩子力气大，我也就认同了他这个书童。　　然而，时至如今，也许这些只是我单纯的一厢情愿的想法。　　十　　天幕，有星无月。　　教室里炸开了油锅，吵得人五脏六腑之内无一处舒服。　　我走了出去，迎着寒风，上了五楼的阳台。　　风儿轻轻吻着我的头发，热切地扣开了失落人的心扉。　　泪夹杂着体内的温热滚出来。这一刻，我异常的清醒，内心的疮伤已生根，恐怕要伴随一生。　　我在风中站了近两个小时，体味着南方冬的寂寥。　　头有些晕晕的，刚想回教室，却发现他站在身后。　　“你怎么也在？”　　“噢，我……我想守着你。”　　“呵呵，你是怕我想不开，没事，死不了！”　　我摆脱了他的搀扶，倔强地扶着栏杆走向教室……　　十一　　昼夜交替中，圣诞如期而至。　　我拒绝了他的相约，与03届的学妹们共度。　　她们怕我冷，为我准备了两床被子，热情邀我一起睡，说是想听我讲故事，我也就不扫大家的兴了。　　三更了，众学妹均匀的呼吸，此起彼伏。只有我跟梅梅睡意全无。　　“学姐，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小丫头一声长叹，“只可惜我追了他一个学期，他看也不看我一眼。”　　“你要真喜欢他，就不要放弃，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知道吗？”　　“可是，我怕我没机会了，因为你们就快毕业了。”　　“是呀，还有不到一个星期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想到要离开他，我就彻夜难眠。”　　“别多想了，啊！”　　“你不明白，一旦爱上一个人是心不由主呀！”　　“也许吧！哎，我们班哪个男生有这么大魅力？”　　“文伟。”　　“噢，”我的心不由得一颤，“你说的是真的？”　　“拜托，学姐，你就别拿我开心了，这还能有假？”　　MY GOD！我居然成了第三者！　　十二　　梅梅显然把我当成了知已，心事向不瞒我。　　所说的话题多半是伟。　　“情人眼里出西施”，她总是将他夸赞，两眼直放幸福之光。　　“人生自古伤别离”，每当说到离开他，她的眼圈就红了。　　她说她想不通他为何总是那么冷淡。　　我不是狭隘的女人，犯不着吃醋，可是我忐忑极了，我无法说服自己告诉她，她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问题的关键。　　十三　　一天午后。　　梅梅去宿舍找我，说有事要我帮忙。她将一个鼓鼓的袋子交给我，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一定亲手交给伟。　　我接过，“放心吧！”　　她满意地笑了，待她走后，舍友们围着我，确切地说，是围着我手中的袋子打转。　　铃铃这个机灵鬼一把夺去，将袋中物品一一取出，放在写字台上。我想阻止，却又来不及了。　　“啊！好漂亮的围巾！”玲玲将其挥舞着。　　秀秀凑过去，翻开那蓝色封面的日记本。　　“听说你昨天生了个蛋，祝你生蛋快乐……”她摇头晃脑地读了起来，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我实在笑不出来，“好了，不知道偷看别人的隐私是犯法的吗？”　　众女郎愣愣地看了我一会。　　“哟！小鸟，别这样皱着眉头，会变老的！”玲玲讪笑道。　　“还给你，我不看了，还不成吗？扫兴！”秀秀一脸不悦，将日记本合上，递给我。　　“嘻嘻，还真好笑，那女人也太笨了吧！居然把信物交给情敌！”玲玲看我一眼，“百灵，不如我们来个毁尸灭迹，如何呀？”　　我哑口无言，将物品整理好，放回袋中，冲出了宿舍。　　“情敌！”，她们为何说的如此难听？　　十四　　操场，天气有些阴晦。　　远远地看到伟、云欣、成成走来，我迎上前。　　“伟，这是梅要我带给你的。”我把袋子塞到他手中。　　他什么也没说，也没有一点的欣喜，冷峻的目光充满责备。　　“我从来没遇见过这么大方的女人。”成成在讽刺我。　　“早知道这样，我们当初就不该鼓励伟表白。”云欣叹息着。　　“都是秀秀的馊主意，说什么悲哀的女人需要爱情的滋润，”成成一声冷笑，“我看是荒谬至极！”　　“百灵，为让你一笑，伟从来没有这样勇敢过，你懂吗？”云欣看着我。　　“她要懂，今天就不会如此，她要懂，就该好好珍惜！”成成摇着头，“看来我们苦心经营的一切都白费了！”　　我终于彻底明白了那场戏的“宗旨”，丝毫没有生气。意料之外，像我这么失败的人，还有人肯为我“伤脑筋”，我应该感激，不是吗？　　“真是想不通”，云欣眉头紧锁，“你能为别人的爱情服务，为什么不想想你自己呢？”　　我抹着泪，“对不起，我的爱情不在服务区。”　　伟，你知道吗？我不可能给你，你想要的那三个字，也许，注定了，我只能说声对不起。　　或许，爱比恨更难宽恕，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谅解。　　十五　　计算机中级考核在一片紧张的氛围宣告结束。　　宿舍内，众女郎翻箱倒柜，忙得不亦乐乎。　　我整理着行装，开始留恋，留恋的对象却不是很清楚，也许是脚下的一片泥土，也许是眼前晃动着的几个倩影，也许还有其它。　　抬眼，窗外的阳光好的异常，我却神经质地在感伤。　　十六　　我拉着行李箱，行至校门口，驻足、回头一瞬间，看见一张哭泣的脸，一对幽怨而无奈地凄楚的眼神，欲言又止的浅浅笑容……　　我猛地怔住了。一路走来，追求我的男孩不再少数，他是唯一为我落泪的。　　“我爱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他真诚的眼神没能阻止我的残忍，我没有留下只字片言，头也不回地朝车站走去，那样子潇洒得要命，却无力叫自己的心不要哭泣。　　“自古多情空与恨”，伟，求你忘了我吧！　　十七　　半年后。　　在一次偶然中，我与梅梅在网上相遇。我把她加为了好友。　　她要求与我视频，我应允了。　　她好像瘦了，却比以前更会打扮，更靓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告诉我，她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位珍爱她的男孩，真为她高兴，我想这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该得的，上苍是公平的。　　但她却告诉我，她还是忘不了伟，几度打听他的消息一无所获，费尽周折，才见到了他，虽然他一脸憔悴，但她仍愿意为他沉醉。多么深刻的感情，这恰恰是我给不了的。　　我开始嫉妒，近乎疯狂的嫉妒，我讨厌自己小心眼，可我一辈子也成不了男人。　　十八　　一周后，再次于网上碰到了梅梅。　　视频中，她哭成了泪人。　　“你怎么啦？”我匆忙打过去一行字。　　“伟，他不理我了！” 　　“怎么回事？”　　“他说他早已有了深爱的女孩，他没办法退而求其次，我打电话给他，他要么不接，要么用一句话搪塞。”　　“他说什么？”　　“对不起，我的爱情不在服务区。”　　我倒吸一口气，全身都在发抖，禁不住热泪盈眶。　　伟，你的傻叫我如何承受？　　十九　　班主任电话通知，要我回校参加同学聚会。那一夜，我几乎没睡，无来由得处于极度的兴奋中。　　第二天，我一早就出发了，走在乡间小路上，听鸟儿歌唱。　　站在公交车上，晨风习习，送来夏日独有的清凉。　　“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确与苏轼有同感。　　踏进校园，见一大堆人站在一棵葱郁的大树下。秀秀和铃铃早就发现了我，“百灵，这边！”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在人群扫视，寻找他的影子。　　“百灵，最近怎么样？”秀秀热情地拉着我。　　“还可以！”我有些心不在焉。　　班长穿着灯笼裤走来，一副男子气，她开始点名。　　“文伟！”她喊了多遍，无人回应。　　我忽然脚一软，差点摔一跤，所幸秀秀扶住。　　铃铃走到我跟前，“百灵小鸟，伟曾去你家乡找过你，可惜没找到，败兴而归。之后，整个人就像是蔫了的茄子。”　　“啊！”我的心纠结在了一起，剧烈疼痛。　　伟，我何德何能，能与你相识？　　玲玲给了我他的号码，我却将它撕得粉碎，气得她直跺脚，骂我是冷血。　　伟，我承认，心中或许有你的位置，可我此行只想远远地看你一眼，没有非份之想，你没来，真的很遗憾！长痛不如短痛，这对于我们而言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女人是自私的动物，请你记住。　　二十　　憧憬浪漫爱情是每个妙龄少女的专长，我也不例外，只是经历的太多，我的心提早枯竭了。　　现在的我，病体恹恹，一事无成，泥菩萨过江自身难顾，哪还顾得了别人？　　伟，难道你甘心娶一个“病西施”回家当佛一样供着吗？　　正是因为珍惜你，才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