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乱情迷

一
S城某建筑工地。
劳累一天的人们都都打着呵欠钻进工棚睡觉了，只老三和六子两个人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两人不一会就消失在附近地区的一间三楼网吧里。
他们来自一个自然屯，年龄相仿，正是不甘寂寞的时候，况且两人又肚子都有点墨水，所以也爱玩些乡下人没见过的高档次。一来二去，两个不久就成了网迷，与工地附近这家“一见钟情”的老板混得相当熟络了。

网吧在三楼，不过三十几台机子，每天来得最多的是些学生，本本份份，一个个斯斯文文的样子。室内灯光也不很明亮，但人们关注的是显示器，很少人再注意这些。
网管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儿，约莫十八九岁，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乖巧，梳理波浪式披肩长发，瓜子脸，薄嘴唇，特能拢笼人，见又是老三和六子，就指了指雅间的最佳位置，两人会意，开了两个机子。两人都办了卡，打八折的那种。
闲得无聊，两人每晚就这样泡在网吧里，像许多着迷的孩子一样玩些游戏、或者聊聊天、看看电影什么的，来打发寂寞的光阴。
时间一久，六子就有了固定的聊友，一到晚上九点半，他们就彼此相约，不在与外人交谈，六子的网友叫“蝴蝶迷”，也是本市的，两人正聊得火热。

六子开机没几分钟，对方就迫不及待的呼他，一个羞涩的女郎在好友栏上摇硬挥每淳椭朗撬蛭裉旎岵秃攘思缚诰疲锲蜕倭送盏奈氯岫睾瘛?
“很想你，真想和你一起入梦，直睡到天明”六子的拼音还好，可还是不够流利，常常有错字，漏洞百出的句子，让人莫明其妙，对方似乎也好不到哪，也时常打出这样不知从何而来的句子。
“那你不怕累就飞过来吧，我也孤单得很，没人相伴，常想你彻夜难眠。”
“真的，我真的好想见你，过一场风花雪月的温柔一夜，哪怕从此了却一生。”
“还没见我，你不要说这种丧气的话儿，你难道想让我独守一生吗，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娶本公主吗”
那你敢出来吗，
有啥不敢的，但你得请本公主用夜宵才成
行呀，今天老板开恩，发了饷，正愁没地消费呢
那我用车接你好吗，你约个地儿等我
好的，六子的语气很坚决，今天他真领了工资，所以有几分财大气粗。
那好吧，我这就下楼，我们在广场的大马旁边见。
六子和老三说了一声，我出外有个约会，就闪了，一个人走到楼梯下，听到了老三的喊声：“六子，小心点”知道了，一个人影消失在了夜幕里。

几个路人匆匆忙忙而去，夜色很美，城市的霓虹灯闪闪烁烁，令人飘浮迷离。
六子刚到大马下，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就从围盘环绕过来，一个长发遮肩膀的女人从车里探出头来，很温和的招呼：“我是和你聊天的网友，来接你了，快上车吧。”
六子也没多说，拉开车门，稳稳坐了上去。车子很快消失在来来往往的车流里。

女人很温和，语调也平缓而有魅力，让人生出许多想法。
“我们到哪里去？”
“你说吧”六子很大度
你想喝酒还是想聊聊天，喝酒有“酒吧”，聊聊天有“聊吧”，还有咖啡厅，你请客你选吧。
六子很直率：“我对这里也不大熟悉，你选吧，找个幽雅的地方就行。”
“那好吧，”车停到了一个“开心聊吧”。

开心聊吧里的灯光很暗淡，刚一进来人眼花缭乱，黑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影影绰绰的几个人在布置优雅的座位上，轻声细语。
一位看不清面目的服务小姐把他们领到了最里面的单间里，随之问道：“先生，来点什么？”
六子初来乍到，也不懂这里的规矩，“你来吧，我随意！”
女人也没推让：“来一壶养颜茶，两碟小吃。”想了想又问到“你喝不喝酒，要不来一瓶啤酒吧”。
服务员刚离去，女人就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还不知你的真名实姓，家住何方？”
六子：“名字就是个代号，你喜欢就喊我六子行了，和我塾的人也都这么叫，听着顺耳！小姐你怎么称呼？”
“我比你大，你就叫我芳姐吧，如果你喜欢！”
茶和小吃上来了，两人的目光也适应了这里的环境，确定了彼此的称呼，谈话也融洽起来。
“你今年二十几，还没有成家吧？”芳姐试探性的问。
“二十五了，有个女朋友，只定了亲，过了聘礼。”
六子面相嫩，人人都说他看起来象二十五六，实际他今年三十一了，孩子都七岁了。六子看起来直截了当，心路不差劲，他看眼前这个妇人也不过二十六七岁，就顺水推舟，隐瞒了几岁。
“我比你大的多，今年三十了，孩子都上小学了。
你不是独身一人吗？
“是呀，我离异了，孩子放到了我妈妈家。”
“噢”，六子明白了。
“你的网名挺特殊的，为什么叫蝴蝶迷？”
“胡说的而已，没有什么用意。”芳姐淡淡的说。
两个人就这样随心所欲，漫无边际的谈了好久，芳姐忽然转移了话题：“你和你女朋友亲近过吗？”
六子摇了摇头。“我们乡下封建，不像你们城里人，刚一定亲就住在一起了”
芳姐笑了笑露出了一口很好看的白牙，不做声了。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
不，你说的很对，城里人就是开放，还有许多没相亲的都住在一起了。
芳姐穿着低胸的短袖套装，显山露水，还不时用手笼着嘴嗤笑不止，流露出女人的风情万种。。
六子初出茅庐，来到这个场所，眼花缭乱，不时用眼瞟着周围环境，果然不出所料，有几对情人正缠绵一起。
芳姐很解人意：“看什么，这就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城里人年轻没有活动地方，才来这里的。”
六子咽了口唾沫，收拢了眼光见时间差不多了，说：“我们走吧。”
这就回吗？
让你亲姐姐一下吧，也没白来一回。
六子就乍胆子，坐到了芳姐旁边，很大生硬亲了亲她的芳唇，目光迷离，恋恋不舍地说：走吧，明天我还要上班。
芳姐看了看手机，已经夜里一点多了：不早了，我送你吧。
回到工棚，打更的老头很不耐烦，打开大门后又狠狠地关上了，嘴里好像还骂了一句很不中听的语，可惜六子没有听清。
六子躺在床铺上久久不能睡去，这一晚花掉了他七天的血汗钱，他心里有一丝丝的后悔，他甚至于从心里有点憎恨芳姐了，他发誓再有机会，他就不会这样轻而易举的浪费掉自己的血汗钱。他决定明天他还要上网，还在约她，他要报复她。
二
工地上六子和老三一起搅拌水泥，老三悄声问：昨天那么晚才回来，消费去了？
“约会个女人，有钱的，自己开车接送我的，”
“就是那个叫蝴蝶迷的吗？”
“对”
“多大年龄，长得漂亮不漂亮？”
不等六子回答，那边就有人喊：“和水泥那边快点儿。供不上了，上午完不了工，就延长时间，大伙都得挨饿。”
两人都不做声了，六子推了一车水泥，悠悠晃晃的走上了高台，心还挂念着那个女人。

S城某建筑工地，中午。
人们三三两两围坐钢筋，大料旁边，吃简易的饭菜，有说有笑的，忘记半天的劳累，之后就有人到工棚躺一会，直直腰，缓解缓解疲劳。老三和六子在一块，小声嘀咕：“多大年龄，长得咋样？”
“和你挺般配的，三十多……”
“胡说八道，三十多不是和你般配吗。四十多才和我般配。”
“你们在一起都干了些啥？”
老三，这就不是你该问的话了。


“那我该问啥，还神龙见首不见尾了，嗔是的。我说六子，别有一天哭丧着脸找你三叔出主意。”
好好，这话可说不准，别人不敢说，求三叔那是一准的。
倒是做啥的，老实交待吧。
“开酒厂的，小老板，”
那好啊，往后你三叔我喝酒不用发愁了
看你说的，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八字不是有一撇了吗，车接车送，还想咋着，头一回见面就上床上谈天说地去。
也是，也是……
不过三叔，我还真动个心眼，明天不行我们花俩钱，你也到婚介所试去，不行拉倒，权当我们打水飘了。
谢谢你小子有这份孝心，我的事儿往后说，你把自己的事弄好就成了，别鸡飞蛋打，丢了咱乡下人的脸。
一连三天工地加班加点，干到九点钟才下班，六子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就是没时间到网吧里聊聊天。

S城某建筑工地。晚上。
大雨如注，天好像要漏了，工棚里也潮湿得不堪。
六子和老三商量，能不能就近找个地方住，平房也行，只要人不受罪。
他们思来想去，决定到外边走走看看，有合适的房子就租下来，自己做饭也能省点。
晚上，两个人就走到了外边。正好对面是个婚介所，六子就怂恿：“三叔，你看你也光棍不少年了，现在条件下找个人不是挺好的吗，有个知冷知热，暖个脚，做个饭，有啥不好的？”
“行，好小子，三叔听你的，我们进里看看。”二人说说闹闹的就进了婚介所。

六子进门就坐到了对面脏兮兮的沙发上，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看了他们一眼，很热情的问：“你俩谁想办理关系，填个表儿。”
老三对六子说：你字写得好，你给填上吧
六子也没客气，就隐瞒了三岁，年龄栏目里填了四十岁，老三就交了五十元钱手续费。
那妇女接过去看了几眼，就问“联系电话？”
六子就说，我们也离得不远，时常来问及此事就行了。
“那好吧，你们稍等一会，我打个电话帮你联系一下。”两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面，不禁喜出望外。

一见钟情网吧，机子前。六子正耐心地等待聊天。
六子从那天一别之后，一晃快到一个星期没上网了，心里有点火辣辣按捺不住。
他心里甚至后悔莫及，留下芳姐的电话号多好。
他下决心，再发工资的时候，买个二手手机，联系人也方便。
他在网上等了足有二个小时，还没上网就心灰意懒地下机了。
S城某批发部，办公室。
芳姐正与老板争执不下，她的酒已经赊销半年多了，还没有返款，芳姐无奈，只好找上门来讨债。
经理：“台还有，现在不能返款。这是我们的规矩。”
芳姐：“你们的规矩是你你们的，不是我们的。我们的规矩是定期还款，我们总得资金周转吧”
对方还是执意不肯，双方不欢而散。

晚上。芳姐气呼呼的进门把包扔下，沉重地躺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他随之打开了电脑，见一个人头像不停地摇动，知道是六子在，就点了鼠标。在对话框里，轻快地打了几个字：“你好，你这么长时间在忙什么，好想你的。”

一见钟情网吧。机子前六子早已焦心如焚，这是他第五次上网了，前四次扑空而来。
六子：“你好，定段你也很忙吗，好长时间没见你上网。”
是很忙，我也很累，你想不想来看看我。
想，但我不知你的住所，你不会住在一朵花上吧
你说什么，我怎么会住在花上。
在这个花花世界里，像你这样的蝴蝶太少了，不应该住在花上吗？
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花心了，
不是。
那是什么？
我是说你这样美丽的女人，就该栖身在花天酒地里。过公主一样了日子才对。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老得快没人要了。
我要你吧，
那你来吧，
你来接我吧，我找不到你的住所。
好吧，老地方见！
三
老三也没想在城里找媳妇，六子的撺掇让他动了心，也许侥幸遇上好的，他这样想。
女方比他先到了，正坐在他和六子坐过的沙发上。
他所以晚到，是在他和六子租的房间里，判决着意拾掇了一下，老三本来就是个帅气人，就是上了些年纪。穿了身笔挺的西装，效果显著不同以前。乱蓬蓬的头发理了理，也不比在工地上。
女方是个三十七岁，面相也就相当于乡下人三十岁。一点也不显老相。
婚介所女人：我们的服务是网络化的，全市一流的，你样们自己在一起处处吧，都是过来人了，也没啥不好意思的，找个地吧。男人找媳妇，总不能让人家女方出钱吧。
老三：“那是那是”就对女人说，你找吧，我付款，哪都行。
女人也没多说，便把他领到了喜鹊“咖啡厅”。

站在广场奔马雕塑下，六子心里还七上八下。老三临来时嘱咐他：“别玩大了，小心收不了场。”
自己是得小心，千万别掉落陷阱里，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的确得小心为是。
刚站不一会，他就看到大马后的阴影里站着一对亲热的男女，拥抱在一起，弄出很大的响动。
六子往后站了站，想起和妻子大妮搞对象时火热缠绵，禁不住心里怦然而动。
老三从他的面前过去了，他刚要吱声，又转念一想，算了，也不好说个啥，只看他俩一前一后的走远。消失在人流里。
一辆白色轿车轻灵的行驶过来，车里探出一个女人头来，正是他等候的芳姐。
她今天仍随意地穿了件套装，长发飘散，尽显女人风姿。
“吃过饭了吗？”她温和的问。
“吃过了，”他也不经意地回答。
“到我家去坐会吧，就我一个人，没有外人，也很方便的。”
“也行！”
两人就弯弯绕绕的驶向了一个住宅区，芳姐把车子锁好，带他上了三楼。

室内摆设很高雅，橡木的沙发、茶几，备投电视机，三室三厅的陈设，敞开的书房里，张挂着名人字画。他刚坐稳，芳姐就问他，喝杯咖啡吧，他也不置可否。
芳姐一会烧好了一杯咖啡端了上来，自己也换了一套便装吊带衣裙坐在了他的旁边。
“你家可够宽敞的了！”
“还行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芳姐淡淡的说。


“你的工作还好吗？”
“我们打工的，哪有什么好的工作，不过勉强过活就行了”
“你愿意不愿意换个工作，比如说到别的厂子里，我想可能会比你在工地上要强些，收入也能多得多，”
“是吗，不知道我能不能行，我又不会啥技术，就会出苦力。”
“当然不会让你勉为其难，我们也是量力用人。”
那好吧，我回去得和我们工头吱一声。
原来，芳姐是想帮他，让他到她的厂里为她跑业务，六子乐得合不拢嘴，他想自己终于改天换地。
在芳姐家里，他没有机会实施自己的计划，他有点恐慌，在这样一个豪宅里，他变得愚钝而木讷。他在车中还想好，要趁机报复“芳姐”，而现实中的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那样。

六子回来的时候，老三早已经回来了。他正洗脚准备脱衣睡觉。见六子兴致勃勃，就逗趣地问：“怎么样，收获不小吧！”
“老三，她让我去她们厂，你说我该咋办？”
“听三叔的，先别急！”
“探听虚实之后再定不迟，鱼所以被钓，就是因为咬了钓饵，不能轻易上钩。
你探好她的酒厂，我们去暗访一下，再做决定。
两个计议已定。
两人洗了脚刚躺下，六子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家里打来的，老妈没好气地说：“六子你抽空回来一趟吧，后院起火了！”
“烧着啥了？”六子一时还没转过弯来。
“傻子，你媳妇红杏出墙了，再不回来，就跟别人跑了。”
六子一听当时就傻楞了。
四

河东湾村落，二妮的娘家。
“姐夫，你不忙送我回家吧！”他刚走到村口，一个女人喊他，原来是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姨子。
他二话没说把摩托车又转过了头，带着二妮向外村去了。
偏晌午小风很凉爽，吹得人心情舒畅，何况后面还带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更让他喜不自禁。
农家院的妇女大多在衣着上没有太多的讲究，结过婚后更是有恃无恐慌，有的外罩里只草草套个内衣，连乳罩都不懒得戴，要不农家院说女人的“奶子”有句顺口溜；“姑娘时是个金奶子，结过婚是银奶子，生过孩子后不如狗奶子”，像二妮她们每天都要操持数不清的烂碎活计，又常常顶着毒毒的太阳在闷闷热热庄稼地里劳作，所以说穿戴都没那么多的繁琐。
二妮没坐过几回摩托车，胆小得生怕摔下来，就在后面紧紧搂抱他，车在乡村土路上一上一下颠簸，他就感到一对丰硕的奶子在他的背部像按摩一样让他舒服得不得了，更让人想入非非。
刚刚在馆子里帮人贷款喝了不少酒，正浑身燥热，想要回去美美睡一觉，不想又让二妮截至了村口。也没办法，谁让自己和她是青梅竹马，又总是在心里暗暗地惦记她呢。

二妮和白天亮都是这个村坐地户，两家离得不远，老一辈就来往的亲近，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全家人出动帮着忙活儿，有个马高短的时候，也都乐意帮助，虽说是两房室人，却比自家的实在亲戚处的还好。二妮那时总喊他白天亮哥，受人欺负也是白天亮帮她出头露面摆平，两家大人常在一起说笑：“长大嫁给你白天亮哥算了。”但那只是说笑而已，谁也没往心里去。

山坡路上。
“你在想啥呢？”一个土坑，把人颠起老高，差点把二妮从车上跌下去。
“没事，乡村土道就是这样。你也不是没走过。怕摔跟头你就搂紧点。”
“搂得还不紧，都快贴一块儿了。”
“我咋没啥感觉。”
“想有感觉你就把衣服脱光吧1”
“那你脱不脱？”
“我还没疯……”
“你咋不疯呢，我都等多少年了”
二妮在白天亮身后使劲用拳头捶了他一下，“别没正经的了，小心一会掉沟里。”
摩托车拐过的一个山嘴，在山坡上远远望去树木遮蔽的小村落就是二妮的家旧庙沟了。
“再给姐夫温柔一会吧，就不可没工夫了。”
“别缺德，一到了信用社，你就变坏了。”嘴上虽这么说，可还是身子往前靠了靠，用丰盈的胸脯紧紧的撞了他两下。

旧庙沟村，多树多水靠山的一个普通的小村落。
摩托车穿过村落里的两条街道，就拐到了山坡根下的二妮家。白天亮把车停住，也没熄火，一只脚支在地上。
“安全到达我就回了！”
“猴急啥的，也没来过我家，到屋坐一会吧，喝口水再走。”
“我不是怕你那口子看到不方便吗？”
“有啥不方便的，大老远送来了，咋地也得喝口水，认认门。再说了，他去城里打工十天半月也回不来。”
“也好，正好你村还有几户贷款也到期了，一会我趁机跑一跑，也算一举两得”
说着，他就熄了火，从车上取下了装着账款的兜子，跟二妮进了院子里。

到了屋里，二妮给白天亮倒上水，就转身对白天亮说：“你坐着，我到隔壁把孩子抱回来。怕是饿急了，半天没喂奶了。
院落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只有风吹刮起庭院中的桃树叶发出了咝啦声响。
白天亮：你陪我坐几分钟吧，我也呆不了一会。孩子回来倒不方便了。
二妮：看你说的，那么小个吃奶孩子，刚刚一岁半，屁事不懂，有啥不方便的？
二妮看他眼睛红红的，酒烧膛的样子，就说：“不行，你先躺在炕上眯一会，醒醒酒。”

“你家厕所在哪，我得方便一下！”他就随二妮走了出来。刚到外屋地，就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二妮，见她没扭扯，手就伸进了她的内衣里，一对好肥硕的奶子，八成是刚才骑车的挤兑，流出了不少奶水，湿漉漉黏乎乎的，白天亮刚在手里把玩，兴致勃勃，二妮惊叫一声：“快松手，来人了。”白天亮顺道从后门上厕所了，隐约听到隔壁送孩子回来的说话声。心还沉浸于那魂不附体的心猿意马里。

白天亮从后园回来，隔壁的女人还没有走，见了白天亮倒有礼貌的站起来：“哟，这是哪来的亲戚呀？”
二妮：“我娘家的表姐夫，咱镇上的信贷员，负责咱这片放款收款，以后有啥事我你就只管吱声，
白天亮也应承：没啥大权，能帮点小忙，需要就吱声，好使。
女人：那可得先谢谢了，我家那口子正张罗养猪呢。村东头的中刚家一年养猪就净赚了三万多。一年顶咱几年呀。
女人又问了一些贷款所需手续的事儿。就回去了。
二妮正敞着怀给孩子喂奶，露出白白嫩嫩的酥胸，一边和白天亮搭讪：“要真是的，好贷，明儿我们也贷几千，养猪还真是个路子，他们能干的我凭啥不行。”
“那是，他们能干的我凭啥不行。”二妮听出了白天亮的弦外之音，用眼睛瞟了他一眼，半嗔半怪。“你快眯一会吧。别酒烧膛了。”
白天亮：“我也饿了，我也不习惯一个人睡。”白天亮看着嚅动着小嘴，半吃半睡的娃娃，语意双关。
二妮：“那好等等喂完他再喂你，这总行了。你先眯着吧”
白天亮就倒头睡到了炕上，一觉睡到太阳沉西，各家都到了烧晚饭的时候了。醒来睁开眼睛，才知睡过了头，匆忙拿起了兜子，就往外走。
二妮在外屋灶下烧火，见他匆匆忙忙的。就说：“别走了，你不是说给人家贷款吗，隔壁媳妇买了菜，一会他男人来和你喝两盅。”白天亮见说，也就放下了兜子，口里说着：“有酒就不走了。”

白天亮和一个叫二憨儿的男人，坐在桌上，酒已经阑珊，两个女人陪坐在旁边，听他俩云山雾罩，谈天说地。
白天亮的酒每喝必多，酒多话就多：“我说二憨儿，听姐夫的话儿，养猪就多养，咱这苞米，高粱，杂粮都有剩余，粮价又低，一养一个赚钱，就看你胆子大不大。往后人们都想一条路，就完了，所以早动手早盈利。”一席话说得二憨心悦诚服，点头称是。
白天亮说完这番话，又拐了弯了：“不过话说回来，公事得公办，我们得履行手续，你还得找个人，带好印章，给你担保才成。今天不成明天我再专为你这事跑一趟。”

二憨是个厚道人，能这么快的办下贷款，心里早就念弥佗佛，只是一个劲的逢迎，恨不得给白天亮唱一出，千恩万谢，净捡好听的说。
酒正喝得兴致，外边有个人探头探脑，原来是找二憨打麻将的，白天亮就问：“你们都玩多大的，带不带铺的？”
二憨的女人就说：“这帮穷人，哪有打太大的，一块钱扯直，磨磨手皮子罢了”
二憨也是个好玩的主，就撺掇：“要不姐夫也跟着摸几圈？”
白天亮：“找几个兜里鼓溜的，和你们打几圈。”
二憨：那就上我家去吧，那几个人都等着呢，也方便。
白天亮也没拿兜子，告诉二妮：“把姐夫车锁上，大门关好，就跟随二憨走了。”

俗话说：“赌靠手气，嫖靠胆。”白天亮平素大场见的多了，一块钱的小麻将根本就没放在眼里。手气也是顺，牌也找人，绝张都自搂，玩到半夜两点多钟，两家就见了底，白天亮搂黄了三家，揣兜里三百多元，众人一见也没对手，都不吱声了，散了局。
残月挂在树梢上，照得天地一片朦胧，小村落都在沉睡之中，只有这，几个人离散的脚步声和惊醒的几声汪汪的狗吠。
二憨：“姐夫在这住下吧，这么晚了，回家还让人惦记着”
白天亮：“不用，十几分钟的路，眨眼之间的事儿。明天起早还有事儿。”
白天亮的酒早就醒了。
二妮家的灯已经关了，二憨与她家隔一堵墙，一喊灯就亮了。

二妮也没睡实，听到喊声，就散披着衣服出来开门。
二妮：“手气咋样？”
白天亮：“沾你的光，不错。两把清飘，三归一，都让我一个人划拉了”
“不是吹吧。”
姐夫说话啥时候吹过，边说边拿出厚厚一摞钱，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又顺手抽出一张百元的，插到了二妮没戴乳罩的内衣：“谢谢你的招待，给孩子买几颗糖吧！”
二妮什么话也没说，紧紧地搂抱住了他。
五

二憨家与二妮家墙旁。
二憨子女人：“二姐，你家姐夫说给咱贷款咋就没信了？这一晃过了五六天了”
二妮：“许是他这两天忙呗，我觉得也快来了。”
二妮自从和白天亮有了那一回，也是想得她心里痒痒的，心里好几回骂他，男人就是个猫，吃到嘴就忘了当初的馋涎欲滴劲。
“你俩在那偷偷讲谁呢？”原来是自己家的六子回来了。

中午。六子并没把妈的话儿放在心上，离家几处月，也实在是想家了，更准确无误的说，是想媳妇了。
二妮自从生完孩子后，更加丰盈了，女人的风姿韵味更加十足了，那好看的脸蛋一点也不显得老，一颦一笑，妩媚生姿。
二妮见六子回来了，忙忙的从院子里出来，刚一进屋，六子就把她抱住亲了起来。一双手在身上乱摸。
二妮：“看你急的，还没晚上了，门还没关呢，来个人我们就丢尽脸了。”
正说话间，就听到摩托车的响声。二妮慌忙挣脱，理了理刚刚散乱的云鬓：“是放贷款的白家姐夫来了。”
白天亮：“大天白日的，两口把门关的严严的干啥呢？”
六子：“刚回来，不知道姐夫你大驾光临呀，不然说啥也得接出大门口去。”
白天亮：“别客气了，给你们送贷款来了。”
二妮：“是咱隔壁二麻子家的，看小刚挣钱了，也想养猪，前两天托我找姐夫给贷款。”
二妮：“正好，六子也刚回来，你俩喝两口吧，我去弄两菜，”

饭桌子上，白天亮举了三杯，都见了底。六子就问：“贷款好不好贷，好贷我们也贷点，搞点项目。”
白天亮：“那看是谁，你贷不好使，我小姨子贷要多少有多少，还都给你按扶贫利息算。”
二妮见他喝了点酒，怕他胡说八道，就接了话：“我不知道啥时候面子会这么大。”“说真的，姐夫，你看我搞点啥项目？
“你要听姐夫的，你不能养猪，你要养肉狗。”
二妮听完不禁笑得浑身乱颤，一手指着他：“你可别拿我们当星期天过了，养完狗买你呀！”
“到时候就怕你不买我了，”白天亮说话儿，也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你要是信不过这话，我们今天就签订合同，到时候谁也不许反悔，你看行不行？”
二妮：“真的，只要你要就行，别我养完了，弄了一当院子狗崽子，问谁谁不要，那可就歪了泥了。”
白天亮：“今天六子在家，你们俩口子拍板钉钉儿，别看我咋说，大方向还得你们自己拿。”
二妮：“好了，当家的，你看怎么办。挣了钱好说了。赔钱时可别埋怨谁。”
六子：“姐夫都说了，咱还说啥，咱能信不过姐夫吗？不过刚开始是不是先试一试。然后再扩大规模。”六子还是有点犹豫不决。
白天亮：“你要实在觉得心里没底，让你挣点稳当钱，我出资，你出场地，出人工，咱们合营，赔了算我的。头四个月给二妮每月五百，以后每月六百。饲料我负责运。这样行吗？姐夫不是缺两钱，就是让你看一看钱是咋挣的。”白天光说话的舌头有点短。
六子想来想去还是这样把握，就做了主：“那就这么地吧，我这两天在家把东厦房收拾好，装上防盗窗，防盗门，把地面用水泥抹好，留出排水沟，你就进货吧。”
白天亮：“五天后，我就把肉食狗运来。先买十组，二十只。”
六子：“十组，那得多少钱？”
白天亮：“一组八百，二十组一万六呗”
二妮和六子听了，都不禁捅了捅舌头，倒吸一口凉气。

六子饭后也没闲，去村里找了几个土瓦匠和力工，定了明天拾掇房子的事儿。
定好了人，又跑到爸妈家，汇报了情况。
六子爹妈听说要养狗，起初都晃起了脑袋，后来一听说与人合营，二妮挣工钱，才点了头。
六子爹：“亲戚也得定好了，工资按时开，不能拖欠。人家的饲料不能和自家的掺杂一起，往后时间长了，这都会出说道的。”
六子妈：“我看那小子不大地道，也没和办过事儿。”
六子的弟媳也插了嘴：“能挣钱就行呗，怕这怕那的啥也干不成，这时候想赚钱就得胆子大点。”全家人就不作声了，六子看不早了，也告辞回家了。
二妮已烧好了洗脚水，脱了衣服在被窝里逗着孩子玩，一对光鲜的]胞满的双乳，在孩子嘴边蹭来蹭去，就是不让小家伙吃到，急得小家伙用小手乱抓乱挠，六子，边洗脚边急三火四的说，快把孩子哄着，办正经事儿。
二妮就是不紧不慢，六子脱衣上了炕，穿进被窝里，伸手一摸，才她早已一丝不挂，不等孩子睡着，他就从后面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
五天之后。七用小面包拉来了二十条小狗，个个虎头虎脑，毛茸茸的，装在铁笼子里。引来了一村子人围观，大家伙看西洋景一样的指手画脚，说啥的都有。
白天光夹个小文件夹，向大伙嚷：“许看不许摸，这可是纯种的肉食狗，三个月出栏。”
随车又卸下了不少饲料，二妮和六子几个人帮着卸了车。又取下了不少生肉、熟食和青菜。
七又把司机介绍给二妮和六子：“这就是狗厂的王经理，我们铁哥们。”
我们今天就这在喝一顿，庆祝狗厂成立。随后就在院落里放起了鞭炮，全村一天就闹得沸沸扬扬。不两天，二妮家养肉食狗的事儿就传遍了全镇压三十多个村村落落。

晚上。
二妮和六子躺在被窝里，闲聊家常。明天六子又要回到城里去打工，也将有一份新的工作了。两个缠绵不舍，一直说到很晚才睡。
狗舍己经安顿好了，二妮又把她娘家的两条大狗拴在狗舍旁，一有动静，就狂吠不止，搞得四邻不安。好在都是老门老户了，谁也没说过啥不中听的。
六子双吩咐：“狗是养安生了，人可得小心，别和人家狼狈为奸。”
二妮：“你要不放心，就把你也拴在门口，天天看在眼里，省得疑神疑鬼的。别光顾说我，在外你也小心着点，钱没挣下，别把病给我招回来。人们都说城里的美容院，足浴中心啥的吸毒、嫖娼泛滥成灾……”

六子：“那都是有钱人干的事儿，轮不着咱这样的出苦力的。”
二妮：“人可说不准。”

六子提着旅行袋离开，二妮抱孩子送出大门外。二妮握住孩子的手，与爸爸再见。
六
S城大商场里。
老三一边走一边瞧，人人流如潮水一般，他来接六子顺便杨想给女人买个纪念品。
六子也跟随他，边走边问：“三叔，打算买个多少钱的？”
老三：“能说得进去就行，一个纪念品，又不是订婚钻戒。”
两人走得累了，就坐在商场旁的坐椅子上休息。
六子：“多好的事儿，咱农村人就是放不开，找个对象挑三拣四的，哪像城里，说成就成了。明天领三婶吃饭把我也带上吧！有这样的好事儿，早就该庆祝一顿了。”
老三：“等到这个月发工资的。”
两个人欢天喜地，闲搭腔，不想老三的眼睛忽然直了，他定定看着一个女人手挽着一个有些秃顶的男人。
六子：“不会是你找的那个女人吧？”
老三：“真是有点像，我们可别让人当猴一样给耍了。”
两人于是跟踪好远，才见那个女人跟随男人上了一辆小轿子里，跑远了。
六子：“看清了，城里相像的人可多的是，你没看陈佩斯的特型演员就有七八个。”
老三心里也没有底。

路边上面馆里。
六子到给芳姐酒厂跟一个四十多岁有点秃顶的老推销员老何熟悉推销业务。六子头脑灵活，口齿伶俐，老何不久就喜欢上了这个面色黝黑的又吃苦耐劳的小伙子。
一晃就过去了几个月，一天晚上两人跑几处都极顺利，老何就说：“整天这样的劳苦不堪也不是人过的日子，我们去按摩放松一下吧。”六子没去过按摩房，就兴致勃勃答应了。
两个打个“的士”，就来到仙妮美容院。

仙妮美容院面脸不大，白天门可罗雀。一到晚上才生意兴隆。老何家也在乡下，独身一人住酒厂宿舍，常常寂寞无聊就到这样的场所找乐子。
老何一进门，几个在客厅里的“服务员”就围拢上来，一个甜滋滋的叫了声“何哥，这么长时间都不来，想死人了！”六子看时，是个眉目传情，略微瘦削的小姐，很佩服老何的审美眼光。老何又在人群里扫了几眼，对六子说：“别客气，你自己选一个中意的，六子就选了一个个子稍小，长得丰满俊美的一位小姐，刚上楼时，那小姐就自然而然的把手挽到了他。
天有点闷热，六子的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那小姐很大方的带他到了一个与老何隔壁单间里。
……
从那时六子就认识了一个叫水仙的按摩小姐。

为了方便工作，白天光给二妮配了个新式的薄薄的“康佳”手机，并办理了单项收费。
一天晚上，白天光喝多了酒，二妮接听了半个多小时，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脏话胡话。弄得二妮想了大半宿，也没睡着觉。
二十组小狗都茁壮成长起来，有白天光个已经怀了孕，每天二妮都把心思用在狗身上了，喂食、清扫、洒药之外，还要观察小狗的发育情况，她甚至比照顾自己的小娃娃还上心。终于他们盼来了第一窝小狗的诞生。半夜一点的时候，二妮看狗舍，才发现三号圈内已经产出了四只小狗，她高兴地给白天光打手机，想不到白天光的手机真开机，他正在饭店打麻将，不一会就骑摩托车赶到了。
二妮打开狗舍的灯，两人发现，四号圈里，又有两只小狗出生了。
白天光得意忘形，一把搂住了二妮丰满的身子，二妮没有动，只是用热恋的眼神深情地看着他，这更鼓起勇气，他的手就在她的身上就没有原则了。
……
快一年的时候，二妮养的肉食狗已达到了一百多只。大的公狗出栏四只，每只都三百块钱以上。销到市面上一抢而空。人们这才发现，养狗真的是一条好的出路。
在全镇养殖交流大会上，白天光的一阵改变思维方式的发言，更让不少人立起了大拇指。
二妮养的狗以纯正品种，作为种狗预定的就三百多组。他们以每组一千二百元的高价，三十组当天就销售一空。收入九万六千元，净利五万五千元。圈内有母狗六十只，每天都在产出。人们真就不敢算了，有时一天生出二十个小狗，就算生出了一万二千元，这对一个贫困地区的农民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人们估算，白天光养狗两年多，就成了百万元户了……
人们把白天光也都叫“白老板”，背地里却叫他“白狗子”。
二妮和白天光也是经常的出入于市高档酒楼，成为了一对露水鸳鸯。

皇都酒楼。
全市最豪华的酒楼，内设总统套间，各种服务设施齐全。
过道里，六子携着水仙的手，亲昵而过。被白天光真切地看在眼里，他微笑着，走回房间，对二妮说：“想不想看一看动人的景观，你会终身难忘的。二妮还蒙在鼓里，探出头来才看见六子正与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姐亲密无间的坐在一起，并走进了一个房间。
二妮微笑了笑，还能说什么，柔情地脱下了自己本来就不多的衣饰。音乐如流水般的响起：
愿你蝴蝶一样美丽，
翩跹在我思念的梦里
那怕没有盛开的鲜花
那怕没有葱郁的青草
只要有流水的地方，
就有我轻轻为你弹奏的歌谣。

愿你蝴蝶一样美丽，
翩跹在我思念的梦里
那怕没有盛开的鲜花
那怕没有葱郁的青草
只要有水流的地方，
就有我轻轻为你弹奏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