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3月7日星期三

《网恋是一种故事》

大学毕业后,因为选择工作的原因同已经同居三年的女朋友张娜闹得不欢而散。为此,我又回到了北方的D市。正在心灰失意的时候,表哥让我帮他管理三好街上的箱包店。这不是我所学的专业,来表哥的箱包店纯属偶然。
  就要我刚上大学的那个暑假,表哥还在三好街上卖西装。他盘下一个八十多平方米的店面,让我去帮助设计装修。说是帮助设计,其实装修已经进入了尾声,表哥是想让我为他的服装店出出主意。我在表哥的服装店周围转了一圈,发现若大的三好街,竟没有一家象样子的箱色店。当我把我的发现告诉表哥的时候,他象发现新大陆一样的惊讶,说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并马上折掉装修,改开了箱包店。到现在,表哥的箱包店已经开到了北京、上海、香港,所说正在开拓澳门市场。而三好街上的“女子香箱包”是其中最小的一个店,表哥保留着它,与其说是一个据点,不如说是一个情结。

  我的任务是适应环境,因为管理的事主要由一个叫张哥的打理。只在张哥出去的时候才会由我做主。平时没事,就是上网。有一天,在泡泡聊天室里,见到了一个“征四倍分拖拉机网友”的名字。看资料是个女人,二十四岁。

  一定是一个和我一样百无聊懒的女人吧!

  纯粹是一种好奇的心理,我同她聊了起来。

  她说,他是一个公司的职员,业务时间喜欢玩游戏打发时光。并问我会不会玩拖拉机。我说,我非常喜欢玩游戏,而且什么游戏都玩,什么龙珠、泡泡龙、拱猪斗、地主……我说,这种对家游戏,一般都是熟人玩,两个人打开语音,是一种做弊的玩法。她说,过去有一个网友,她也说到了做弊的问题,可是那个人非常BS(鄙视)她。我说,游戏只是玩玩而已,当不得真的。她又问我会不会拖拉机,别是蒙人的吧。

  我说,那试试看吧。

  于是,我们打开语音,来到联众游戏里。

  “我在**房间,32号桌”。是一个柔柔的女人声音,那种带一点点甜味的那种,听着非常的吸引人。

  “进来了,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总得坐对桌吧。”我问。

  “我叫吐噜噜,褐色头发,红上衣,篮裙子。你快坐啊。”她有点迫不及待了。说真的,我虽然玩过拖拉机,但只是在电脑上玩,真人对战还是第一次。我看到在to lu lu,就坐在了对面。

  我们俩坐好后,马上就来了两个玩家。我一看是同时来的,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第一局,我亮黑桃2。对家没有反主,牌上的也不错。

  好久不玩了,有点手生,我把手里的牌告诉她。她说,你方块的5566是拖拉机,有A先出,然后出拖拉机。我虽然玩过这种游戏,并不知道这样的牌就是拖拉机。但我不想让她对我没信心,就说知道啊。

  打完方块拖拉机后,我问她还有片吗,她说没有。我说,那我出方块10吧,你可以杀的。她说:“不行!人家看出我们来会骂我们的。”看她这么说,我只好做罢。第一局我们赢了。一下子打到5。她咯咯地笑起来说:“你好牛叉”。可是,好景不长,由于我们两的网速都慢,抓到牌也没机会亮。从第二局开始,就交了背运。对家果然是做弊的高手,出牌轮流杀,我们只得了5分。这回她服气了,相信我说的做弊的事。我看了看她玩的记录,赢3849,输4157,级别是庶民,负900多分。我说:“你玩多长时间了?”她说“玩好几年了,不许你笑话我。”

  我说:“没有了,没有了。”

  后来,玩到了晚上九点钟。她说要睡了,我们就从游戏室里出来了。

  我说:“陪你玩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回报啊?”

  她说:“怎么,你要收费吗?”

  “总得聊会吧。”

  “好吧。你是哪里人?”

  “我是D市人。”

  “你们哪里螃蟹多吗?”

  “多啊。”

  “我最喜欢吃磅蟹了。”

  “那我请你啊。”其实只是顺口说说。

  “那好啊,什么时候螃蟹最好吃?”

  “当然是秋天,高梁红的时候。”

  “那到时候我去吃螃蟹。”

  “好的,一言为定。”

  “不许反悔。”

  “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把老公也带来。”

  “你以为我会自己去,美死你。”

  “明天做弊还找你。”说到这,她下线了。

  第二天晚上,有个应酬,喝完酒去洗桑拿。我不喜欢这些东西,就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打开电脑,发现她在网上。我就给他发消息,可是半天都没有回。其实网上聊天都是萍水相逢,有些网友也许一生也只聊一两次,更别说见面的。至于网恋,那是那些无聊人干的,如果是一个正常的人,有正常的家庭的话,一般不会出现网恋的事情。就是好奇心,我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为什么不理我?是不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见没有回音,又发:“真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这次她回了:“你养得起吗?切!”

  在泡泡面板上,我看她的网名叫“缘分”。于是,我给她发了个笑话:说在森林里,有一只漂亮的猴子公主,受到所有动物的宠爱。有一天,她不小心踩到了猿的便便上。猿想方设法帮她擦干净后,这只漂亮的猴子公主就嫁给了这只丑陋的猿。新婚那天,所有前去贺喜的动物都大惑不解。猴公主羞答答地解释说:“缘分(猿粪)啊。”

  她看了这个笑话,很快发来了语音请求:“笑死人了,不玩了。真是前世欠你的,陪你聊会吧。”

  我说:“好啊,聊呗,反正都是你消费。”

  “你老公呢?”我们以前聊过,知道她是一个已婚的女人。

  “我老公在公司里忙,都难得见着了。”

  “不会吧,是不是有了外遇?”也许是心理阴暗,也许是因为在网上,我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当然是不负责任的。

  “不是的,他特忙。”

  “噢。”我也愿意相信她是个幸福的女子。

  “我看看你行吗?”

  “为什么提出这个问题?”

  “没事闲的。”

  “我还没看见你呢。”

  “那好吧,我给你发照片。”

  很快,她的两张照片发了过来。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个子不高,身材适中,圆脸,大眼睛,穿着藏族的衣裙,坐在洁白的雪上,身后的雪山有一种苍老神秘的感觉。

  有些网友都是聊聊就过去了,并不会有太深的印象,但她却不同,也许是她的气质征服我。第二天,她没到网上来,我感到心里空空的,一直等到午夜,也没有见到她。这时候,表哥到南京谈一家大的箱包店加盟联锁的事,让请张哥陪他前去。以前,店里的事都由老张管理。老张四十二岁,原来是一家国有企业的销售厂长。企业黄了,下岗来打工。他是是那种很忠诚但做事很小的人。也许是工作环境的关系,养成了一种畏畏诺诺的性格,这也许是表哥要我来的原因。张哥一走,公司的事就都抢到了我的头上。在公司里连续忙了四天,到第五天的时候,老张终于回来了。我说:“这下我可得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

  老张说:“去会你的网络小情人去吧。”

  我说:“上网只是玩玩,哪有什么小情人。”

  他说:“要是实在弊得难受,就找个人谈谈恋爱,现在人很开放的。”

  我说:“张哥,你是不是也有情人啊。”

  他说:“别骂我了,就我还养得起情人。记住,恋人是免费的,情人可是消费的。趁着年轻玩玩吧,到老了就后悔了。”

  老张的话使我想起了张娜。我们大三的时候,就在外边找房子同居了。她是那种很前卫也很理智的人,知道什么事该怎么做。上大三后,她就不向家里要钱了,尽管他有一个富翁老爸。我们租房子的租金,是做家教挣来的。她因为学的是俄语,做家教必须和我配合才行。他辅导数理化,我辅导语文和英语。如果没有我,他就找不到家教的活了。当我把第一个月的房租揣里兜里时,我问她:“你怎么靠劳我。”她说:“你是我未来的老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说:“那是未来的事,我是说现在。”她说:“女人就是要正确地使用男人。漂亮的做情人,有风度的做聊友,有知识的当领导,智商高的做朋友,有钱财的做铁子。兼而有之的才能做孩他爹。”我听了她的话,得意地说:“那我就是那种兼而有之的吧。”她说:“切,你别得意,是我在培养你,我要把你培养成全面型的具有综合素质的老公。”

  对了,她和吐噜噜除了长得象外,还喜欢使用“切”这个口头语。

  从张娜我又想到了吐噜噜,那种甜甜的声音,经常都会象风一样从心头划过,挥之不去。我同张娜还没有做个了解,却又时时想起吐噜噜,难道这就是人们说的网恋吗?吐噜噜可是有家庭的人啊。难道爱情真会象文学作品里描写的那样离奇而富有诗意吗。

  打开泡泡,我看到了吐噜噜给我的一大串留言:

  “你为什么没来?”

  “你为什么不来了?”

  “再不来我就删了你!”

  ……

  我试着点了点好友里吐噜噜的图象,她没在线。整个晚上她都没来,我感到心里的空洞。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就在我要下线的时候,她出现了。

  “切,切,切……”这是她发来的第一条消息。对于她来说:“这尤如男人说出口的脏话。也许她真的生气了。

  我给她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她还了一个地雷。

  接着,语音的铃声响起来。

  “你怎么好几天都没来,我天天都在等你啊。”她说。

  “我在忙挣钱呢,要不怎么能养得起你啊。”我开玩笑说。

  “切。我想和你讨论一个认真的问题。”

  “不会是想嫁给我吧。”

  “美得你。”

  “什么问题,你说吧。”

  “最近我发现我老公有些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

  “好象有外遇。有一次他回家,电话响了。他正在冲淋浴,就跑到客厅里接。”

  “就因为接一个电话吗?”

  “不是,当时我就在跟前,他象怕我似的,完事就关了机。”

  “你可以看看来电的号码。”

  “不行,他用的是商务通。”

  “你老公是干什么的?”只有在网上,相互说了很多话的人,还是陌生人。

  “公司的老板。”

  我告诉她最近看到的一由手机短信息:“男人外遇的表现:单位经常加班,家务从来不沾,手机进家就关,沾床呼噜震天,内裤经常反穿。”

  她说:“从这看,不是可疑,而是更象了。”

  “噢,你想怎么办?”我问

  “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立马想到了电视里所说的盯稍,就说:“我不是私家侦探,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帮我想想办法。我可不可以看看你。”

  我问:“看我干什么啊。不如别看,省得做恶梦。”

  “做恶梦也好,晚上一个人睡觉,比做恶梦还难受。”

  “那做恶梦别怪我啊。”说着,我打开了视频。

  “噢,就长得这么样啊。”她好象有点失望。

  “是不是长得很意外?”我们只是聊友,也许一生都不会见面的,所以不会在乎她怎么评价我。

  “不是,我是说鼻梁再挺点,就更帅了。”

  “是吗,谢谢。”

  “你会讲笑话吗?”她问。

  “我说:“我会的笑话,够你听一生的了。”

  “别卖关子,快讲。”

  于是,我开始给讲笑话。

  电大的:一位大学生被敌人抓住了,敌人说:“你是哪个单位的,不说就电死你。”大学生说了一句话,就被电死了。他说:“我是电大的!”

  猪才怪:我说:“你是猪。”你说:“我是猪才怪。”于是,我叫你“猪才怪”。终于有一天,你忍无可忍了,大声说:“我是‘猪才怪’!”

  我听到了她爽朗的笑声,象弊了好久的洪水突然爆发一样,这也许才是真实的她吧。

  我们聊到十一点钟,她说:“都忘了时间了,你明天上班不上班。”

  我说:“上啊,不上班挣钱怎么养你呢。”

  “你还没忘这个茬吗?”

  “是的。”

  “好了,别开玩笑了,早就休息吧。帮我问问那个事。”

  “什么事?”

  “就是女人如何才能知道男人是不是有外遇。”

  “好吧。”从心里说,我真有点喜欢上吐噜噜了。但我不能表现出太急的样子,孙子兵法上说,欲摛故纵,这一点追女人一样有效。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我觉得应该帮吐噜噜一把。女人怎样才能发现男人的外遇,只有男人最清楚。可我还没结婚,对婚姻生活一无所知,我想到了张哥。有一天下班时,我对张哥说:“晚上请你。”

  “为什么请我?”张哥很吃惊的样子。因为这是我来公司第一次请他吃饭。

  “没事随便聊聊。”我假装轻松地说。

  “好,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要帮你做什么啊。”

  “好吧,你说吃什么?”

  “羊蝎子吧,那东西大补。”

  离三好街不远处有一家新疆人开的中餐馆,前几天吃过一次,全都是小包间,很安静。于是,我们就去了哪里。

  羊蝎子就是羊的脊骨,炖在一个火锅里,配上一些蔬菜。我们要了一瓶白酒,三两半的杯子,我倒满后,边瓶交给了他:“我只喝一杯,其余的全归你。”

  “不行,喝酒面前人人平等。”张哥推辞着。

  “今天是我请客,所以我说了算。”我只好拿买单来要挟他,张哥的老婆下岗了,孩子又考上了大学,所以花钱很仔细的。这一着果然凑效,他愉快地把酒接了过去。

  吃的过程中,我们唠了一些公司的事。慢慢的,就说到了“女人如何发现男人外遇”的话题上。张哥瞪了我半天说:“你还没结婚呢,就想学以付女人的办法?”

  我说:“不是我要问,是一个网友要问的。”

  “是男是女?”

  “当然是女的。”

  “那你让他找我,直接找我取精(经)吧。”一说到女人,张哥就很下流。

  我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暗示我是请过客的了。张哥喝了一口酒说:“其实这事很简单,女人有外遇没外遇的,男人感觉不出来。可是男人要是有了外遇,女人很容易就知道了。”

  他说到这卖了个关子。

  我也不去追问,过了一会儿,他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又接着说:“女人可以让男人交‘公粮’啊。”

  “‘公粮’是什么?”

  “你没结婚当然不知道了。记得一本书上说,‘女人啊,就是一手抓住男人的钱袋子,一手抓住男人的裤带子,两手都要抓,两手都很硬’。其实,说‘一手抓住男人的工资袋,一手抓住男人的种子袋’更贴切些。”

  “噢,是这么回事啊。”我恍然大悟:“你半个月准回家一次,是不是向嫂子交‘公粮’去了?”

  “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女人象花,你不浇水就有人帮你浇水。”

  那天喝多了酒,就说到了张娜。张哥听完我的故事后说:“你小子行啊,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玩玩是可以的,但浪漫不是婚姻,婚姻没有浪漫。”

  那天回到宿舍,我打开笔记本,看见了吐噜噜。我同她打了招呼。但张哥的经验我还一时不知道怎么向她说,真的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她的情结很好,说我正等你打牌呢。我说,我已经喝多了。她说,就是消遣,其实输赢又能怎么样。我说,好吧。其实,牌类游戏同其它游戏一样可以上瘾的。通过玩牌,我明白了为什么一些青少年会痴迷网络游戏到不可自拔的地步,成年人只不过比他们更有控制力罢了。

  我们玩到午夜十二时。没想到居然赢了一百多分。就在我兴致很高的时候,她突然说不玩了。

  我问:“为什么?”

  她说:“想和你说说话。”

  “好吧。”我说。我觉得她的情结有些反复无常。

  “你答应过我的事忘了吗?”

  “什么事?”

  “你说要请我吃饭的。”

  “哈哈,没问题。”

  “我要吃皮皮虾。”

  “皮皮虾是什么?”

  “你们当地可能叫虾爬子吧。”

  “知道了。没问题。”我以为她是说着玩的,没想到她却告诉我一个手机号码,并让我打给她。我按她说的做了,电话果然通了。她没接,告诉我做好准备,就在这几天来见我。

  我第一次有了心理负担,要知道这是第一次见网友。我想到了新闻媒体上描写的网友相见发生的一些故事或悲剧,感到心理上有了负担。怎么办?我只好向张哥请教。

  听说网友要来见我,张哥十分下流地说:“想不到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如果是漂亮的MM,你就把她拿下;如果是个恐龙,你把她领到大酒店很很地撮一顿。然后溜之大吉,让她买单。”

  “你的主意也太损了。”我说。

  “谁让她长的丑还同来吓人。你没听说吗,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

  “张哥,到时候你可要帮忙啊。”

  “帮忙?帮什么忙?你不会是自己不忍心,把好事让给我吧。”张哥的表情十分的下流。

  “她要真来了,你和我俩去见她。”

  “是让我当灯泡吧。这事哪有找人陪着去的,你是男人啊。”

  “没办法,第一次。”

  “她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她说或许在这两天吧,没最后说准。”

  “谁的话你都信。”张哥一听,一脸失望的表情,忙着清算进货清单,不再理我了。

  也许吐噜噜只是开玩笑,也许她根本不会来。一个女人抛开自己的老公外出和男人约会,在我看来怎么也是不可理解的。

  第二天下午两点钟,我的手机响了起了,正是吐噜噜的电话:“我在北京至D城的火车上,还有十分钟就到站了,快到车站接我。”

  “十分钟,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怎么,不欢迎吗?”

  “不是,我是说如果我现在在外地你不是白跑了?”

  “那是我的事,快。你在出站口等我。”说完她挂了电话。

  公司离火车站有两公里的路程,我马上找到张哥,开着公司的奥迪,一起朝火车站赶去。由于路上堵车,赶到火车站的时候,站台已经开始往外出人了。张哥拉了拉我的衣袖说:“我就不去了,在一边给你望风。”

  站在熙熙嚷嚷的人流中,我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我用力打量着每一个人的脸,好象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似的。

  “喂。”一个红衣女子冲我喊了一声。

  果真是吐噜噜,我们在视频上见过,只是比视频里稍瘦了一些。圆圆的娃娃脸,圆圆的眼睛,褐色的头发,红色的上衣,蓝色的裙子,配着一双白色的高腰鹿皮鞋,同泡泡里的形象一模一样。我握住她的手说:“真是天上掉下了个林妹啊。”

  她四下张望着说:“就你一个人吗?”

  她的眼神有点慌乱,也许是女人偷情时固有的表情。

  我拉着她朝奥迪车走去,这时我才后悔,不敢带张哥一起来。

  张哥就站在奥迪车的旁边,微笑着打开车门说:“我是王经理的司机。”

  吐噜噜看到张哥,一时有些尴尬。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她说:“我有个同学在D市,一会来接我,你们忙吧。”

  然后不容分说地朝一辆出租车摆了摆手,坐进去车就开走了。张哥冲我笑了笑说:“嫩啊。虽说有妞就泡替天行道,但你是色大胆小,憋死拉倒。”

  回去的路上,张哥开着车,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录音机里放着一首《最浪漫的事》: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老得那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只能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

  回到公司,张哥去忙工作了,我把自己关在屋里。她与我擦肩而过了,心中不免有一缕缕的失望。我希望能同她发生点什么事,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然后,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发生啊。

  就在我百无聊懒的时候,手机响了,竟然是吐噜噜打来的。

  “喂,你不是说你会开车吗?”

  “是啊,当然会。”我说。

  “那你为什么找了个‘灯泡’?”她责问道。

  “不是。”也许是我带了人去,让她多心了。我想向她解释,可又不知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能一个人见我?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坏女人,会害你啊。”

  “不是的,真的不是。”

  “还想见我吗?”

  “想。你在哪里?”

  “我在返回的火车上。我到前边见车站就下车,你来接我。”原来,她已经坐上了返程的列车。我仿佛看到了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同张哥要回了车钥匙。张哥不放心我,非要开车送我,我说什么也没有同意。

  她坐的是普客,前边的车站是清水河车站,距市区有八十公里的路程。等我赶到清水河车站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在站台口东张西望。

  坐到车里,她脱掉红上衣。里边穿着粉红色的衬衣,镶着一朵牡丹花的图案,给人一种非常暧昧的感觉。

  “你答应过我,请我吃皮皮虾,说话可要算数啊。”她说。

  “我们去市里?”我问。

  “就在这吧。”她的态度不容分辩。

  这里离市里只八十多公里,海鲜的品种和质量都没有问题,只是酒店的档次低一些。但我不敢拗着她来,就开车找酒店。一边溜着,一边同她说话。

  “你多大啊,看年龄可不象到二十八岁的样子。”

  “不谈年龄。”

  “你老公是做什么的?”

  “不谈家庭。”

  “哪我们说点什么呢?”

  “什么也别说,我饿了。”

  “你想吃什么?”

  “我给你出个谜语吧。说上坡上有一只羊,有一只狼,狼和羊相安无事,为什么?”

  我猜不出来。

  “狼瞎(虾)呗!”她得意地说。

  “在这里吃虾还不容易。”

  “说山坡上有两只羊,有两只狼,狼和羊相安无事,为什么?”

  “对瞎(虾)。”这次我猜到了。

  “你真聪明,就是对虾,要一斤一个的。”

  “哪有那么大的对虾啊。”

  “不行,我要好好宰宰你。”她一幅狮子大开口的样子。

  终于看到了一家叫“海子园”的酒店,从店面的装修上看,还算能过得去。我们坐在一个雅间里,点了海水皮皮虾、海水金针虾、海水煮龙虾、海水蒸对虾。当我点一千元一只的大螃蟹时,她拦住我说:“省省吧,下回再吃。”

  我说:“你不是最喜欢吃螃蟹吗?”

  她说:“美好的东西就留着吧,况且你说过,现在不是螃蟹最好吃的时候。”

  见她认真的样子,我没有坚持。

  她又问我:“你为点了那么多带海水的菜?”

  我说:“这是原汁原味啊。”

  吐噜噜的吃相很文雅,一点一点的吃,生怕把口红碰掉。我想女人真是麻烦,为什么要涂口红呢?

  我们喝的是红酒。在为吃海鲜不能喝啤酒,白酒我又不胜酒力,自己还要开车回去的。

  吃着饭,我们唠了一些磕。

  “吃上皮皮虾了,你该问什么就问什么吧。”她说。

  我们唠了很多事情。她二十八岁,是一家外企的人力资源部主任。她女儿六岁,在英国上学。她老也公在这家外企里工作,是她把老公招来的。后来,老公同认识了企划部的一个女孩,两个人关系嗳昧,而这个女孩正是外企董事长的千金。她是一个人们所说的白领,认识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自己的老公。她比我小一岁,但看上去却要比我年轻得多。特别是她说话的动作、表情,让我十分的心醉。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她醉足饭饱的表情很可爱:用纸巾擦去手上的油渍,轻轻地伸了个赖腰,然后边用一根牙签细心地剔着牙边对我说:“我累了,去开房吧。”

  我从没开过房,只是听人说过。我不敢说不懂,假装上卫生间,给张哥打了个电话,询问开房的事。

  张哥接了电话,说真该恭喜你了,想不到出手还真行。他讲了前几天听来的一个笑话,说一个人从别人闲聊中听说开房要两百元,就信以为真了。有一次,和女同学喝多了就去开房。宾馆服务员看了他的身份证后,问他要五百元的押金。他兜里只有三百多元钱了。只是听别人说花两百元开房,以为只要有两百元就行了。所以房没开成,还遭到了女同学的白眼。完了,他对我说:“你到清水河的天龙宾馆吧,他们的老总是我朋友,我来给你安排,一定让你风光的。”

  天龙宾馆是一家三星宾馆,环境优雅,档次也比较高。当我出公司的名称时,服务小姐马上把我们领到了七层的一个套间说:“先生,不打扰了,有事请按铃,007号为您服务。”小姐说完走了出去。

  屋里剩下我和吐噜噜两个人。这是我第一次同女朋友以外的女人独处一室,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吐噜噜说:“我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会,你可不许打坏主意啊。”说完,到洗漱间去洗漱。她的话让我想起一个笑话:说一对男女旅途中因为找到不到合适的旅店只好共处一室,就寝前,女的在两张床中间拉上一道布帘说,你不许过界,如果过界你就是禽兽。男人果然很老实地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女的临走前对男的说,我说你要过界就是禽兽,想不到你连禽兽都不如。

  也许女人出轨总是发生在半推半就中吧,我做好了准备。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吐噜噜已经洗完了。他穿着一件红色的睡衣,褐色的头发披散下来,给人一种风情万种的感觉。见我定定地望着她,她冲我深情地一笑说:“傻瓜,也去洗一洗吧。”

  本来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可等我洗完出来后,却见吐噜噜已经穿好了衣服。她说:“对不起,我刚才接到了女儿从国外打来的电话,我……后悔了。”

  “你女儿一定很乖吧?”我说。

  “是啊。我是认真的,我没有骗你。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再考虑一下,好吗?”

  “好吧。我们是朋友。”

  “认识我你后悔吗?”

  “不后悔。”

  从宾馆出来,吐噜噜去火车站,她执意不让我送她。她说:“我怕我会反悔。”

  初春的天气,飘下的雪花变成了细细的雨滴。站在濛濛细雨中,看着吐噜噜的身影渐渐远去了,我突然有了“一无所有”的轻松……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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